馮姑娘忌諱人背地裡說她,甚至連她侍女的玩笑話都會放在心上。
“有這事?”王婆子差點吼出來。
“你小點聲吧。當然了,我是她奶孃,什麼事不知道。丫頭厲害著呢,以前婢子待她不好,她直接叫人掌嘴。後來又悉數蒐羅了她們賭錢、偷盜的罪名,直接就讓人杖了她們。”金氏寒顫了,她當時親眼見到那幾個被打的多慘。
王婆子嘆氣,“幸好今兒人多,她也不過挨個數落。還能留著老臉。”
“小心著吧,姑娘真惱了,我們都沒什麼好果子吃。就不說前幾月的事,你看看怡園,還像個話嗎?”
“唉,怡園雜人多,管事的少。正經的主子就兩個,老夫人不管事,姑娘年輕沒見過世面。整個園子也就琳琅能說上幾句。”王婆說。
金氏小聲說:“姑娘半月前剛問了府裡的情況,還讓人對了賬目。並且特意問了管事的,還找了管事婆子問話。”
王婆子急了,“有這等事,竟沒一個跟我說的。”
“誰敢說啊,老夫人在旁呢。”金氏又說:“唉,怡園上下也確實該治了。方大隻看外邊的事,裡面的一概不問。琳琅又每日在老夫人身邊,抽不得身。姑娘管管也算好。明早只希望別丟了臉面,畢竟多少年的辛苦在裡面呢。”
“也對,也對。”
王婆聽進去了,她在怡園待了幾十年,什麼事沒見過。她們雖然是有點頭臉的婆娘,但主子翻了臉,頃刻間什麼都沒了。
三月十七日春已經將去了,怡園的梨花謝了大半。若玉肌凝雪梨花白,風捲雪落,只待春休。
不到五更天,菀昭就起來描眉點唇。
“姑娘,已經準備好了。這是花名冊。”
流丹愈發能幹,比剛見時精幹不少。
菀昭笑道:“好,待會讓書童逐個點名。”
“是。”流丹應聲。
“畫黛怎麼樣?”
流丹說:“畫黛人還好。”
菀昭輕輕微笑,撫摸發鬟。“走吧。”
廳外雲集著黑壓壓一群人。
流丹和新來的婢女在外面點了遍人數,偌大怡園的婆娘們竟連個聲都不敢出。
菀昭來的早,先大概翻了名冊。然後讓自己的侍讀芸兒,逐一喚進來。
“把她們按次序分成幾撥。一一點了名,少了誰、多了誰都記下來。新來的未錄入名冊的,叫人楷書一份名單,等我過目了,再另造新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