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杜知府清廉,二來,這軍中制度我始終嚴格把控,不允許出現一點貪官汙吏,霍亂軍營的事情發生,那其餘州郡的刺史,節度使看我心生怨恨,紛紛上書進諫,諂媚之言,自不必說,還汙衊這揚州物資最廣。實際上收的稅,交的糧,都早已經被我和杜知府吞下了。”
“久而久之, 皇上和太子也並不信任我們。皇上還未生病之時,常派監察刺史前來探看,時間一久,我們也就相互熟識了。那刺史也知道這揚州恐怕是唯一一個做到如此的州郡,回去上報給皇上,但法不責眾,盛怒之下,皇上將幾個造謠生事的官員貶了職。”
“本以為這樣一來就無**害百姓了,但即使新上任了的官員,也都是甚至官場這一套脈絡的,治標不治本,依然是貪贓枉法。包括揚州先前來的大小官員,很多都是買guan賣官得來的,但即使我上報朝廷,也無濟於事,即使這樣,我還是遵守軍紀。”
陳東山看了看薛壇,繼續開口。
“並且向皇上說明,這揚州有我和杜知府二人便夠了,但因為軍中人數眾多,開銷也大,時常除了交付給朝廷的糧食與稅收之後,軍中幾乎身無分文,兄弟們跟著我受苦受難,無非也是為了這軍中的風紀,你從京城隨隨便便變成了掌事,自然是不能由著你胡來。”
“更何況,那揚州臨靠蜀州最近,人口密集,自從上次蜀州一戰,很多逃荒紛紛來到這揚州,投奔軍中,一時間無餘糧可食,但軍中卻始終在收納人才,導致入不敷出。”
“況且是朝廷的政策,我也不好反駁什麼,只得帶兄弟們下地種糧,無戰事之時,也不時做點別的生計,想必你來之前也聽說過揚州地大物博的說法,只是,真正能稱得上 ‘物博’的,恐怕只有那些官員的囊包了。”
薛壇在一旁聽著這些,有些若有所思……
京城董府。
董鈺在屋中踱步,等待著派出去的下人收回的訊息,忐忑不安的搓著手。
自從派遣下人出去調查驚鴻館一案之後,董鈺便清楚,或許自己和六阿哥的事情瞞不住了,陷害六阿哥,暗中收買紀,又企圖弒殺老鴇四娘。
但他恐的不是這些,而是關於杜江的站位。
自己意圖謀反之事已經不是秘密,在朝廷內外,私底下都在討論究竟誰才是六阿哥的黨羽,人們都想著盡忠職守,將此人的底
細翻出來,但偏偏,就是和六阿哥密謀造反的人主管此事,那便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如果董鈺和杜江其中的任何一人,被扣上了弒君之罪,那麼必然是難逃一死,連那六阿哥也保不住他。
他心中想的,是如何保自己周,又不讓事情暴露,所以才暗下殺手,將那民間傳謠言的,說書的,討論驚鴻館之事的,都統統抓來,定個“亂議朝政”的罪,草草的殺了或者關起來了事。
此事做的並非是密不透風,雖然無人知道這突然間闖進來的官兵究竟是誰的人馬,但京城之中人心惶惶,人們都知道,此事不可再提,不然會引來殺身之禍;除卻這些刀俎魚肉之外,不安的還有董鈺。
因為他知道,雖然都是暗中將這些亂議朝政的人殺害,但聲勢浩大,幾日之內連發命案,即使大理寺的人不追查,想然也會傳到戚淵的耳朵裡。
而戚淵遲遲沒有動靜,讓董鈺愈發的不安。
董鈺此刻想的,都是如何收集證據,趁著六阿哥未將髒水潑到自己頭上之前,先使其暴露他的身份,將他定了罪,自己也就高枕無憂,沒有人再知道自己的事情了,而戚淵即使猜到了大概,朝堂之事,也無法定自己的罪,畢竟,知曉詳情的人都已經命喪黃泉。
但杜江在官場混跡多年,哪裡是省油的燈?董鈺令其蒐羅一番,也未曾尋到半點證據。
此時,出去打探訊息的下人回來稟報。
“董大人。”下人恭敬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