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清冷,薛壇將一件長袍披在尹清綺肩頭,將其帶入溫熱的軍營,所有人都在軍營外候著,不敢有一點馬虎。
軍營正中央有一個火盆,正冒著熊熊烈火,也讓整個軍營暖和起來,兩人相對而坐,底下墊著毛絨氈子,身側是用於鋪蓋的毛毯。
“清綺,近來幾日,我們恐怕還不能離開京城,
你也知道,戚淵在找你,他一定會派人去鄂博那裡,尋覓你的蹤跡,君命難違,鄂博也不一定會幫助我們。”薛壇皺緊了眉頭,如今第一步已經邁出,日後必定是沒有回頭路了。
“你想好了沒有?”薛壇怔怔的看著尹清綺。
尹清綺的眼神雖然沒有那麼堅定,咬緊的嘴唇似乎在猶豫些什麼。
“你還是忘不了他嗎?”薛壇長嘆了口氣,傷口似乎也在隱隱作痛。
“不,我能忘記。”尹清綺抬眼看著薛壇,眼底閃滿了淚花。
“只是……我需要時間來讓我足以忘記戚淵,薛壇,可是我……暫時接受不了你。”
“沒關係。”薛壇苦笑了一聲,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接受我,只是我可以改,我可以慢慢……”
“可是你永遠不是他,我也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尹清綺哀慟的說道,她懷念的,是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尹清綺,那個無所畏懼的尹清綺,和當時戚淵深愛著的女子的模樣。
如今物是人非,君不像君,臣不像臣。
“我知道,你現在不要說這些。”薛壇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苦笑的臉上掛滿了愁容。
“清綺,你就安心在軍營住著,朝廷那邊,我自會去處理。”
“可是丁語芙怎麼辦?”尹清綺皺起了眉頭,自己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沒日沒夜都在苦苦哀求著上天給自己一個機會,但每次,都再次傷害到別人。
尹清綺不確定自己如此自私的行徑,會給多少人帶來傷害,戚淵?小十九?丁語芙?
或許數不清的人會怪罪於她,或許她會在京城戲子口中傳唱,只是個不守婦道的賤人,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尹清綺已經無力去面對戚淵的深愛了,他對自己的愛更像是一種恕罪一樣,將自己從前犯的錯,悉數的補償給尹清綺。
而這也讓尹清綺一遍一遍的,重新回想起那段時光,讓尹清綺被迫的揭開自己的傷疤,重現天日。
那些令人哀慟的日子再也不復返,但丁語芙,卻可能是另一個尹清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