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出了天行山脈,一路通往東京的道路可就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了。
在平原中行軍最是忌諱停頓,因為自己一旦停下步伐,則敵人便能瞬息而至,原本為了隱藏行軍路線所做的努力可就要付諸東流了。
若不是大軍已經連續行軍十餘日,方恆心等人便恨不得當即便離開瀠城。
三日匆匆而逝,正當大秦三萬大軍和向蕭子碩效忠的兩萬齊軍一同準備東出瀠城,向著遙遠的東京進發之時,突生的變故便提前來到了。
天還未亮之時,蕭槿便得到了蕭子碩的召喚,要他前往自己的府中議事,原本這種高層間的議事蕭槿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蕭子碩卻將隨行文書的活計交給了蕭槿,所以他才能全程參與到進入齊國後的每一次議事。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蕭槿匆匆忙忙收拾好行裝與趙青兒等人告別後便趕忙來到了蕭子碩的府內。
進入廳中,只見蕭子碩在首位正襟危坐,蕭槿便依著蕭子碩坐到了下首,面前的案几之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他提起筆來便等著屋內隨後趕來的眾人開始說話。
“方才眾位恐怕已經得到了河東郡守權玉領兵來犯的訊息,顧某就不再贅述了。
方將軍,權玉帶來的兵馬確有八萬之眾?”
顧道遠的一聲詢問打破了廳內的平靜,他看向方恆心輕聲的問道。
這顧道遠三十歲開外,雖然只是趙之海府中的謀士,但廳內的眾人都明白,這位世襲五大夫可不是一般之人。
這幾年來,繼任中更的趙之海文不比在朝內呼風喚雨幾十年的右更雍叔召,武不比年紀輕輕便能領兵縱橫馳騁於天下未嘗一敗的方元恆,但即便是這樣,他卻依然能在大秦朝堂中樹立起自己的威望,帶領內鬥數年已然在權力鬥爭中銷聲匿跡的趙家起死回生,這其中的功勞拋卻趙之海出眾的能力外便就要數這顧道遠能文能武的鬼才了。
但傳聞終究只是傳聞,這一趟來到齊國,方恆心等人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顧道遠的大才來。
無論糧草供給、兵器軍備配發還是行軍路線的選擇,亦或是沿途各縣守軍的虛實以及能否招降,這顧道遠都彷彿是能夠預知未來一樣,不僅安排處置的妥妥當當,而且還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讓大軍開赴少了許多的麻煩。
以至於一路走來,方恆心、江戶、鍾旭等人需要擔心的並不是深入敵國後的種種危險,而且無仗可打的無聊局面了。
這些人中,卻唯有最不起眼的蕭槿最是清楚的明白顧道遠之所長,所以他也在不斷的向顧道遠學習著。
因為他看了出來,顧道遠是早已經將大齊的山川地理、軍備兵力藏於胸中,這才有了用時的成竹於胸。他所做出的每一步籌謀,都離不開他事前不斷的推演及大量的準備。
方恆心見是顧道遠問話,便客氣的對這位自己頗為佩服的軍師言道:
“顧先生,斥候回來時卻是這麼說的。”
眾人絲毫不因已是副將的方恆心能對顧道遠如此客氣的說話而吃驚,因為這廳內的每個人看到了顧道遠都會如此。
顧道遠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這才對上首的蕭子碩施了一禮說道:
“敢問長公子,權玉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