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的眼底驟然閃過一絲兇光,卻又很快化為滿腔的怨氣和深深的無奈。
現在已經不再是她當家做主的時候了,事到如今她手中僅存的那點勢力,也因為這一次要給皇后送信暴露了。以顧清看重這個賊丫頭的程度,必然是要將她手中的那點勢力都給掐滅了。
顧老夫人恨的幾乎心都在滴血,可隨即濃濃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她很清楚,她若是安安分分的,自然還能過著顧家老夫人的好日子。自由減少了不假,但是在吃穿用度上顧清從來不曾剋扣過。逢年過節該給的,他也從不會缺少半分。
可若是她想再要做點什麼,恐怕顧清會親手了結了她!
顧老夫人閉了閉眼,強壓下滿腔的不甘。勝者為王敗者寇,她如今一敗塗地,還指望什麼?
說來話長,實際上不過就是她瞬間的情緒變化罷了。顧蒔甜也不做聲,只淡淡然的等著顧老夫人開口。
顧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道:“老身求見娘娘,是想要跟娘娘做一筆交易。”
顧蒔甜笑了笑:“本宮卻是不知跟老夫人還有交易可做!”
“自是有的。”顧老夫人也知道顧蒔甜的耐心要告罄,她本意就是為了做這筆交易,這時候自然也不會再拿喬。
“老身也知二房做下不少錯事,老身也不求其他,只求娘娘能夠饒了二房一條命。二房本也只有一個庶子,如今也過繼到了大房……”說起這些事情,顧老夫人只覺得胸口悶著一口氣,憋的她哪哪都疼的慌。
她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兒子,偏偏這兒子至今為止也就那麼一個庶子。她疼愛顧嬌月是真,卻也不止一次的嘀咕過,若是這個女兒是個兒子那才好。
顧蒔甜笑了笑,道:“二叔年紀還輕著呢,等過個一年兩年的,老夫人也可給二叔再娶個填房。等到那時候,說不定二叔還能給老夫人你添幾個孫子呢!”
顧老夫人不但沒有半點動心,甚至臉色都灰敗了下來。
顧蒔甜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這其中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還沒等她問,顧老夫人就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小六出生的那一年,老二他就被下了絕嗣藥,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饒是顧蒔甜早有猜測,聞言還是有些意外。
“老夫人是說,二叔不能再有孩子了?這事兒之前怎麼一直都沒聽到動靜?”
最難堪最不願意承認的話已經說出口,顧老夫人就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繼續說了起來:“先前老身當家,自然是能壓著這事兒不提。後來娘娘出嫁,以及……老身久居佛堂之後,侯爺也不過是讓管家管理內務。這幾年老身都是請了外邊的大夫給老二診治,侯爺自是一直都沒發現此事。”
顧蒔甜想了想,她覺得她爹可能已經知道了。而且就是因為知道顧二叔不能生了,所以才將顧浙給過繼到了大房。如此一來,二房也算是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