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重新在烈風鎮亮起,應有的一切還在正常執行,並沒有因為雄鷹鎮人們的離開產生什麼不同的結果。除了少數人還在糾結,大部分人仍舊過著充滿憧憬的生活。熱氣騰騰的肉粥剛剛喝過,雖然沒人只有一碗,不過味道實在是好極了。
端著一個大碗,金剛默默的看著窗戶外面,漆黑一片沒有星光。雪花還在飄舞,偶爾走錯了路飄到他的臉上,帶來一絲別樣的冰冷。爹爹已經走了兩個月多,自己也在這烈風鎮呆了兩個月。
“是不是,爹爹已經回來了,找不到我卻不敢過來尋找?”
“不對不對,我去過鬼林當中,爹爹不在的。”
“為什麼爹爹一去這麼久,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危險……”
“孃親,你在哪裡,我好害怕……”
捧著大碗的手慢慢的顫動起來,窗外一股冷風突然鑽進來,給了他迎面一個撲擊。頓時深吸一口氣,手中的碗便掉落在地上。還有著溫熱的肉粥灑了一大片,裡面還飄著青翠的菜葉,新鮮的蘑菇讓人垂涎欲滴。美味的肉粥是他的最愛,也是蘇若特意請示魏晉雲,專門給他熬製的蘊含靈物的補藥。
巫妖雖然已經跟蘇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仍舊不能否認他是個巫妖的事實,甚至他已經奪舍了黑狗魂魄,成了一個切切實實的真正巫妖。所以,為了將他徹底出去巫妖的戾氣,蘇若花費大力氣,從荒嶺當中採集了最為美味的蘑菇,然後經過佛光的淨化才熬煮而成。另外,聖女之血也用上了,每隔幾天就會給巫妖喝上幾口,用來淡化巫妖血脈。
這樣的待遇讓巫妖感覺很是溫暖,沒事的時候總是粘著蘇若,好像蘇若就是他的母親。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隱情,很多人都會以為她們是母關係。而作為同情心厚重的蘇若,能帶給金剛這般平靜而溫馨的生活,內心也是極為欣慰的。
每一頓飯巫妖都會吃掉一大碗,而且意猶未盡,但是今天卻是心神不寧。蘇若收拾了桌之後發現了他的異常,而後走過來看到了地上的肉粥。不過並沒有因此而責備他,作為一個三歲智力的巫妖,仍舊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變成真正的人。
“孩,再去盛一碗,我來收拾這裡。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會生氣,也不會告訴家主。”
“不,乾孃,我不想吃這些東西,好膩味,我想喝人血吃人肉……”
巫妖的眼中冒出了些許的狠毒,但是看向蘇若卻是隱藏了這些心機。微微嘆了一口氣,蘇若蹲下來看著金剛,流露出一股語重心長的母愛氣息。
“孩,你現在不是巫妖了,你要遵守自己的承諾。你答應過我,必須要聽我的話,更要剋制這種想法。大家都是平等的,任何人也沒有責任和義務給你提供人血人肉。你要知道,當你殺死一個人的時候,你吃了肉喝了血感到舒服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的家中也有跟你一樣大的孩,還在等待他帶著食物回家……”
“乾孃,我知道了……”
和風細雨一般的話語,讓巫妖默默的低下了頭,許久方才抬起來認真的點點頭。從門後邊拿了掃把走過來,將灑落的肉粥掃了出去。之後蘇若又盛了一碗粥給他,慢慢喝完二人一起走向了魏晉雲的書房。
平時魏晉雲很少回去臥室,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度過。就連跟蘇若溫存,兩個月來也只有三五次。知識他並不缺乏,只是對於管理知道的不算很多,需要快速的掌握這些為人處事的技巧。只有這樣才能將烈風鎮治理好,當邪獸來臨,當官兵圍剿,不許要有清晰的方針和路線。因此有空就要處理各種事件,包括財物收支、軍備情況、民生動向等等,都需要了解。甚至有時候,晚上會帶著幾個將領,到孤寡老人家裡慰問聊天。
魏晉雲旁邊坐著大腹便便的的商人賈不假,只不過此時的賈不假卻是如坐針氈,看著魏晉雲在處理雜物,一個人也是傷透了腦筋。不過他還算聰明,在魏晉雲剛剛堆放好筆墨紙硯,就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魏晉雲並沒有生氣,而是示意他坐下,然後從裡到外做了一次系統的分析。結束之後賈不假佩服得五體投地,無怪乎烈風鎮變化如此之大,這些都應該是家主的功勞。
從開天闢地傳到烈風鎮立志阻擋邪獸,從皇朝的建立到如今皇朝鼎盛,其中從背後分析的各種道理讓賈不假連連點頭。抹了魏晉雲並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而是大方的做了個交易,並且付了一千金幣的定金。賈不假千恩萬謝離開了,蘇若和金剛則是走了進來。
二人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坐下來之後魏晉雲便開始詢問有些事情。在蘇若的示意下,巫妖做得很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家主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末了問了一個很特殊的問題。
“孩,你在我烈風鎮一天,便是乾爹和乾孃的兒。不過你不要忘記,你曾經是巫妖而且以後也是,甚至這一輩都甩不掉這個帽。但是我想問你,就算你乾孃教你如何克服巫妖之氣,當我讓你為我吃人之時你能不能做到?”
這是非常有挑戰性的問題,作為一個三歲的孩,無論從智力和心性上,都不可能完整。所以巫妖的內心渴望又被調動起來,他流露出無限的嚮往。不過當他看向蘇若的時候,猛然又想起了什麼,只是點點頭緊緊依偎在她的懷裡。
“乾孃讓我吃我就吃,你還不是要聽乾孃的……”
“噗!”
蘇若一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而魏晉雲也是一頭黑線,無奈之下也只好點點頭。片刻金剛獸進來帶走了巫妖,是去傳授力量的技巧。書房裡只剩下了蘇若和魏晉雲,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曖昧。大概有十幾天了,二人一直忙於各種事物,根本沒有時間親近。如今巫妖支開了,書房裡那張單人床也有些飢餓難耐,似乎等待他們去搖動。
轉過頭四目相對,熾熱和渴望開始蔓延,乾柴和烈火再一次相遇。窗戶縫裡溜進來一股凜冽的北風,讓整個書房的溫度,剛好適應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