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拱了拱手,樂呵呵地退到一邊,搬了個小凳子坐下,眼珠子卻賊溜溜地盯著許長安,想瞧他咋合計。
許長安翻開賬簿,藉著油燈的光,眯著眼一行行掃過去。
上頭寫得密密麻麻,全是柳萬山這些年的腌臢事兒。
他越看越覺得心裡敞亮,這賬簿裡頭不光有賄賂官員的記錄,還有柳氏商貿的進出賬目。
他忽地停在一頁上:“唐兄弟,你瞧這兒,柳氏這些年買糧,全靠府城那幾家大糧商頂著,李氏、趙氏、孫氏,攏共三家,佔了他八成的糧路!”
唐風湊過去瞅了一眼,撓了撓頭道:“許爺,您是說柳萬山的買賣全靠這幾家糧商撐著?”
許長安點了點頭,嘴角一咧:“他那柳氏燒刀子賣得賤,靠的就是糧多成本低。
這幾家糧商要是斷了供,他那酒肆還不得癱一半?
咱就從這兒下手,掐了他的命根子,看他還咋蹦躂!”
第二天一大早,許長安沒閒著,騎了匹快馬直奔宮龍建的宅子。
宮龍建見他風風火火地進來,忙放下茶杯,笑道:“賢弟,你咋這會兒來了?有啥急事兒?”
許長安擺擺手,拉著他往內屋走:“宮老爺子,我昨兒得了個好東西,今兒得跟您合計合計。”
倆人進了內屋,關上門,許長安掏出那本賬簿往桌上一擱:“您瞧瞧,這是柳萬山這些年的黑賬,我讓人從他府裡偷出來的。
上頭寫得清楚,他那買賣全靠府城三家糧商撐著,咱要反擊,就得從這兒下手!”
宮龍建接過賬簿,眯著眼翻了幾頁,低聲罵道:“好你個柳萬山,果然是個老狐狸!
賄賂官員、強買鋪子,這賬簿要是捅出去,他指定得吃官司!”
“賢弟,你的意思是掐了他的糧路?”
“宮老爺子,您在東裕府人脈廣,商路熟,這事兒得靠您出面。
我合計了下,咱們拿醉逍遙做餌,暗中聯絡這三家糧商,許他們點好處,讓他們斷了柳氏的供糧。
他沒糧,燒刀子還咋釀?生意一塌,我看他拿啥跟我鬥!”
“賢弟,你這主意毒得很!可這三家糧商跟柳萬山勾搭多年,怕不是那麼好說動啊。”
許長安咧嘴一笑:“宮老爺子,您甭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