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萬山哼了一聲,拱手道:“錢掌櫃放心,柳某不是忘恩的人!”
說完,他帶著柳福轉身出了門。
一早,銀錠就讓人送到了柳府。
院子裡堆著十幾個木箱子,開啟一看,銀光閃閃,晃得人眼花。
柳萬山站在那兒,眯著眼瞧了半天,手指頭在箱沿上敲了敲,心裡那股火總算壓下去點。
可眼下沒別的轍,只能硬著頭皮賭一把。
他進了正堂,把柳福叫過來。
柳福一進門,見柳萬山坐在太師椅上,眼皮子抬了抬,忙低頭拱手:“東家,您叫我?”
“柳福,這五千兩銀子到手了,我準備去永寧縣一趟。
那地兒離裕州不遠,高粱木炭多,當地富商手裡攥著不少貨。
我帶上銀子,砸下去跟他們談,佔了這原料市場,柳氏酒肆還能喘口氣!”
“你去準備準備,馬車、夥計都收拾利索,明兒一早就走!”
柳福愣了愣,低頭應道:“是,東家,我這就去辦!”
柳福出了正堂,走到院子裡,迎面一陣冷風吹過來,他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跟了他七八年的小弟二狗子正扛著根扁擔路過,見他這模樣,忙湊過來,低聲道:“福爺,您咋了?東家得了五千兩銀子,不是該高興嗎?咋還唉聲嘆氣的?”
柳福瞅了他一眼,擺手讓他把扁擔放下,拉著他走到院子角落,低聲嘀咕道:“高興?高興個屁!東家這是要把柳氏往火坑裡推啊!”
二狗子撓了撓頭:“福爺,您這話啥意思?咋就成火坑了?”
柳福啐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你個傻小子懂啥?東家這是拿一半家產借的高利貸,半年得還五千七百兩!
他要去永寧縣砸錢佔市場,可那地兒的富商哪個是省油的燈?
上次咱去收高粱,人家抬價抬得跟搶錢似的,三百兩才弄了點破貨回來。
這回五千兩看著多,可真砸下去,怕是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