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萬山眼珠子瞪得溜圓:“趙兄,你……你跟許長安也有勾搭?”
他氣得手都抖了,咬牙道:“那你今兒是鐵了心不幫我了?”
趙德厚哼了一聲,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口:“幫你?不是我不幫,是幫不了。
你自個兒想想,柳氏酒肆如今啥光景?
糧沒幾麻袋,師傅跑光,連市集上那幫泥腿子都不待見你,我拿啥幫你翻身?
再說,你欠我那一百兩銀子拖了多少年年,啥時候還啊?”
這話一落,柳萬山臉上的笑僵住了。
他乾咳了兩聲,忙擠出個笑臉:“趙兄,你看你這話說的,那一百兩銀子不是我不想還,是這幾年生意緊,我手頭週轉不開。
當年我剛盤下酒肆,銀子不夠,你借我那一百兩可是救命錢,我一直記著呢!”
“這樣吧,趙兄,你今兒幫我這忙,來年開春,我指定把銀子還上,再加二十兩利錢,咋樣?”
趙德厚眯著眼瞅了他半天,忽地擺手道:“來年開春?柳老弟,你這酒肆還能撐到開春嗎?我看你是沒招了,才跑來找我。
可我這買賣也得做,許長安那邊的貨我還指著賺點銀子,你讓我收拾他,我圖啥?”
他聲音冷下來:“那一百兩銀子,你也甭拖了,趕緊還上吧。
兄弟我也不想總催你,可我也得有個說法不是?”
柳萬山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還得堆著笑:“趙兄,你這是啥意思?咱倆這交情,還差這一百兩銀子?
行行行,我回頭就讓人送來,你甭急。”
趙德厚哼了一聲,慢悠悠起身:“柳老弟,我勸你還是自個兒想想辦法吧。
許長安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燈,我可不想跟他結仇。
你那酒肆要翻身,得靠自個兒,我幫不上忙。”
說完,他也不等柳萬山回話,徑直往後院走,留柳萬山一個人杵在廳裡,臉上的笑一點點垮下去。
他咬著牙站了半天,最後狠狠啐了口唾沫,轉身出了趙府。
門口的風吹過來,冷得他打了個哆嗦,心裡那股火卻燒得更旺了。
趙德厚回了後院,站在窗邊瞧著柳萬山遠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他心裡門兒清,柳萬山這老東西是真沒轍了,才跑來找他。
可許長安那邊的買賣做得活泛,跟他這點小合作雖不深,可賺頭實打實比柳萬山多。
他犯不著為個半死不活的柳氏酒肆得罪人。
至於那一百兩銀子,也沒指望柳萬山真的會還。
今兒讓他趕緊還上,也是想讓他少來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