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買酒的人聽罷,也湊過來嚐了一口,有人皺眉道:“這酒淡得跟水似的,哪有半點烈味兒。”
另一個閒漢接道:“我前些日子在清河縣喝過醉逍遙,那味道濃得很,哪是這玩意兒能比的?”
“對啊,許長安在他鋪子裡賣得好好的,憑啥非要你來給他賣?!”
馬彪聽他們罵,也不急:“諸位別急,這酒可是正宗貨,我有憑條為證,水晶糖肆進貨來的,誰不信瞧瞧。”
他又掏出幾張憑條,在攤前晃了晃,紙上的墨跡瞧著有些模糊,可“水晶糖肆”幾個字還算清楚。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有人信了,有人罵著走了,攤子前的酒卻賣得快,二十壇沒多久就空了大半。
訊息很快在集市上散開,傳得滿街都是。
清河縣的街面上風吹得有些冷。
逍遙酒肆門前,往日裡排隊的長龍不見了蹤影。
街角的茶肆裡,幾個腳伕圍著一張木桌,桌上擱著幾碗熱茶,茶香嫋嫋往上冒。
一個粗壯漢子端起碗喝了一口:“聽說府城集市上醉逍遙賤賣,五文一罈,喝了跟馬尿似的,真是許長安做的?”
旁邊一個瘦高腳伕接道:“許掌櫃這買賣做大了,怕不是飄了,開始糊弄人了吧。”
另一個老漢擺擺手:“別急著罵,我喝過醉逍遙,那味道烈得很,哪是那些假酒能比的。
許長安這人仗義,興許是有人使壞。
再說,他為啥非得讓別人去賣這個假酒?”
粗壯漢子哼了一聲:“仗義歸仗義,可縣裡多少商戶做大了就變味兒,趙老四那糧肆不也是,前幾年還好好的,如今高粱價抬得老高。
許長安這酒肆火了,難保不變心。
說不定就是故意撇清關係呢,又想賺錢,又想要好名聲!”
老漢聽罷,皺起眉,沒再接話。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議論聲混著風聲,傳得滿街都是。
雖有幾個熟客還信著許長安,可疑心卻像種子似的,在心裡慢慢發了芽。
與此同時,酒肆的門板吱吱響著,白霜提著個竹籃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