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小豆子手裡的布巾抬頭瞅了許長安一眼,臉上有些急,可沒吭聲。
許長安卻不急,慢悠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柳老闆這是瞧不上我這小門小戶?比試便比試,我許長安別的沒有,膽子倒還有幾分。”
正說著,後院門簾一掀,白霜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盤剛蒸好的棗糕,熱氣騰騰,甜香撲鼻。
她一身素布裙,腰間繫著條淺藍圍裙,鬢邊幾縷碎髮垂下來,襯得臉頰白淨。
她見著鋪子裡多了幾個人,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棗糕,走到許長安身旁,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長安,這是怎麼了?”
許長安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無妨,轉頭對柳萬山道:“我家娘子,白霜。
柳老闆,方才說的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柳萬山的目光落在白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得有些刺耳:“好,好得很。許掌櫃既有這膽量,我也不含糊。”
這許長安不過是個新來的窮書生,竟能把酒肆經營得這般紅火,若是敗在他手裡,不但能吞了這逍遙肆,連帶著這白霜也能一併弄到手。
許長安察覺到柳萬山的目光,眉頭微微一蹙,卻沒發作,只是淡淡道:“柳老闆既然有興致,那這比試怎麼個比法,您劃個道兒吧。”
柳萬山收回心思,拍了拍手,兩個隨從上前一步,站得筆直。
“簡單得很,三天後,就在這清河縣的集市上,咱倆各釀一罈酒,讓街坊們嘗,誰的酒得的贊多,誰就算贏。
規矩公平,許掌櫃覺得如何?”
許長安點點頭:“行,就依柳老闆。三天後,集市見分曉。”
白霜咬了咬唇,湊到許長安耳邊,低低說了句:“長安,這人瞧著不懷好意,你真要應下?”
許長安側過身,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霜兒,放心。我既敢應,必定有把握。”
白霜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見他神色從容,也只得點點頭,手指卻攥得更緊了些。
柳萬山瞧著這夫妻倆的模樣,嘴角一咧,笑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