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兒來,有什麼事?”
王有財見他收了禮,心頭一鬆,忙湊上前,壓低嗓子道:“大人,您也知道,下官在縣裡做糖肆買賣這些年,兢兢業業,沒少孝敬衙門。
可近來東街上冒出個新鋪子,叫什麼水晶糖肆,把白糖賣得賤,四錢一斤,滿街百姓都跑他那兒買去了!
這不是擾亂市場嗎?下官的糖賣不出去,鋪子都快撐不下去了,還請大人做主啊!”
縣令聽完,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案沿,半晌沒吭聲。
王有財心裡打鼓,忙又補了一句:“那鋪子的東家就是那天讓你見證借給我錢的那位,仗著點小聰明就敢這麼胡來,大人若能管管,下官感激不盡!”
他滿以為這話能打動縣令,誰知縣令只是眯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這事嘛……市場上的事,自有規矩,你先回去吧。”
王有財一愣,腦子裡嗡了一下。
縣令這話說得輕飄飄,沒半點要插手的意思。
他還想再說兩句,可縣令已經拿起卷宗翻開,擺明了不想多談。
王有財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得訕訕拱手:“那……下官先謝過大人,下官告退。”
他起身時,腿腳有些發軟,回頭瞅了眼案前的酒罈和匣子,心裡一陣發堵。
出了堂屋,三癩子迎上來,低聲問:“老爺,咋樣了?”
王有財沒吭聲,擺擺手讓他抬轎。
縣令那態度冷得像塊冰,收了禮卻沒半點鬆口的意思,這風向不對啊!
往常送禮哪次不是笑臉相迎,順手就給辦了,今兒這是怎麼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縣衙靠不住,許長安那小子卻越做越大,他這趟跑得窩囊不說,還白搭了兩壇酒和五十兩銀子!
轎子晃晃悠悠回了院子,他下了轎,腳踩在青石板上還有些發軟。
王有財哪裡知道,許長安早就布好了局。
之前許長安進了縣衙後院,跟縣令密談了一場。
那天,他沒直奔主題,而是慢悠悠從糖市講起,話頭婉轉卻句句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