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財聽這話,火氣蹭蹭往上冒,拍著桌子吼道:“還啥還?他還真能要我的不成?!
我說了,這糖早晚能賣出去!你少在這兒瞎攪和,滾一邊去!”
翠娘被這一吼,愣了愣,旋即更急了,跺著腳道:“你還兇我?我是為你好!
你瞧瞧外頭,誰還來買你的糖?
再不想法子,這院子都得賠進去!”
王有財氣得胸口起伏,抓起茶碗往地上一摔,瓷片碎了一地:“不可能!你信不信我,半年後咱家絕對富得流油!”
翠娘瞧著那碎碗,氣得直喘,扭身往後院走:“行,你厲害!我看你咋收場!”
王有財站在堂屋裡,喘著粗氣,瞪著那堆滿庫房的簍子,心裡頭卻還是咬死了一條:這糖,準能讓他發家!
這邊王有財還在大院裡跟翠娘吵得不可開交,那邊許長安卻不再藏著掖著,帶著石頭和小豆子直奔清河縣縣城。
日頭剛爬上半空,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挑擔的吆喝聲混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吱吱聲,熱鬧得像一鍋翻滾的熱湯。
許長安一身青布長衫,揹著個鼓囊囊的包袱,走在最前頭,石頭和小豆子緊跟在後。
石頭肩上扛著個木箱子,裡頭裝滿了清風堂的賬簿,小豆子則挎著個破布袋,手裡攥著根竹竿。
三人踩著街上的土路,步子不急不緩,直奔縣城東街而去。
東街是清河縣最熱鬧的地段,街兩旁店鋪林立,酒肆茶肆的幌子迎風招展,醬菜鋪子飄出酸香,布肆裡染布的夥計忙得滿頭大汗。
許長安帶著兩個小青年在一棟鋪子前停下腳步。
這鋪子瞧著氣派,門臉寬敞,門板漆得油光發亮,門楣上掛著塊木匾,上頭寫著“福記雜肆”四個大字。
鋪子前擺著幾張木桌,上頭堆滿了雜貨,陶罐、草鞋、麻繩啥都有,門口站著箇中年漢子,穿著褐色短衫,正招呼著過路的客人。
那漢子便是這鋪子的老闆,姓趙,街坊們都叫他趙老福。
許長安上前一步,拱手道:“趙老闆,這鋪子可是你的?”
趙老福轉過身,打量了許長安一眼,見他模樣俊朗,衣衫雖樸素卻收拾得乾淨,忙笑著回禮:“正是!這位兄弟有啥事兒?”
許長安點點頭,直截了當道:“我瞧著你這鋪子地段好,門臉也敞亮,想買下來做買賣。你開個價吧。”
趙老福愣了愣,旋即樂得滿臉褶子:“喲,兄弟好眼力!這鋪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東街數一數二的好地方。要買?不瞞你說,我早想著盤出去,回家養老了!”
石頭站在一旁,放下木箱子,插話道:“東家,這鋪子瞧著是不錯,可咱得問清楚價錢,別讓人坑了。”
小豆子也湊過來,晃了晃竹竿:“就是!趙老闆,你可別獅子大開口啊!”
趙老福被這兩個小青年一唱一和逗得哈哈笑,擺手道:“放心,我趙老福做買賣講良心。
這鋪子連地契帶房契,一共八百兩銀子,少一兩不賣!”
許長安聽了這價,略一思索,扭頭衝石頭道:“八百兩不算貴,東街這地段,值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