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財笑得滿臉堆褶,忙湊上前道:“大人,小人哪敢耍花樣!這是剛制的飴糖,甜得粘牙,特意給您送來嚐嚐鮮!
前些日子,小人費了些心思,把縣裡糖肆全盤下來了,如今這糖市,嘿嘿,全攥在小人手裡!”
他拍了拍胸脯,接著道:“不出三月,小人定給您送上一份厚利,保管您滿意!”
李大人放下毛筆,拿起一塊飴糖,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嚼了嚼,點了點頭道:“嗯,這糖倒是不錯,軟得恰到好處。
你既有這份心,我也不跟你繞彎子。
只要做的到位,這縣裡的買賣,你自個兒看著辦,我不插手。”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別把事兒鬧得太大,民怨起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王有財忙點頭,笑得跟朵花似的:“大人放心,小人心裡有數!這糖市我管得穩穩當當,絕對不會讓您為難的!”
堂內一旁的小吏端來個木盤,盤子上堆滿了賀禮,有綢緞、茶葉,還有幾錠碎銀,都是這些日子商戶送來的。
王有財瞅了瞅那盤子,心裡暗自掂量,自個兒這飴糖雖不貴重,可縣令既點了頭,日後好處還得源源不斷送上來。
他拱手道:“大人,您忙著,小人就不多擾了。
回頭鋪子再出新貨,我再給您送來!”
李大人揮揮手,慢悠悠道:“去吧,別忘了你說的話!”
王有財連聲應下,退出了堂屋。
出了縣衙,天色已有些昏黃,街上的人影稀稀拉拉,風吹過來帶了點涼意。
王有財昂首挺胸走在路上,綢褂子被風吹得鼓起來,像只抖著羽毛的公雞。
縣令這話分明是給他開了綠燈,這糖市從今往後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想咋種咋收!
他哼著小曲兒回了家,院子裡的枯葉被風捲著打旋兒,門一推開,翠娘正坐在堂屋裡,桌上擺著個算盤,手邊堆了些賬本。
翠娘見他回來,放下算盤道:“喲,瞧你這得意樣兒,去縣衙咋樣了?”
王有財一屁股坐下,拍著腿道:“咋樣?好得很!縣令大人吃了咱的飴糖,滿口應下,只要好處到位,他就不管咱的買賣!
我跟他說了,三月之內,厚利奉上!”
翠娘嘴角一撇,湊過來道:“那敢情好!縣裡糖肆都攥你手裡了,縣令又不管,咱這銀子還不得跟流水似的往家淌?”
王有財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個錢袋,往桌上一扔,碎銀叮噹作響:“縣令那邊穩住了,咱得再琢磨琢磨,把糖價再抬一抬!”
翠娘接過錢袋,掂了掂分量,笑得一臉褶子:“抬價好啊!如今縣裡沒人和咱搶生意,百姓再罵也得掏錢。
原先一斤紅糖三十五文,我看再漲到四十五文咋樣?黑糖也提一提,三十五文一斤,糖稀弄到六十文一罐!”
王有財拍著桌子道:“行,就這麼定!這價雖高,可百姓再擠擠還是還能拿出來。
回頭再給縣令送份大禮,把他哄得舒舒服服,咱這買賣就更穩了!”
翠娘點點頭,翻開賬本,拿起算盤撥弄起來:“我算算,這一斤紅糖漲十文,十八家鋪子一天賣個三十斤,光紅糖就多賺三百文。
黑糖、糖稀加一塊兒,一天多進賬五百多文,十天就是五兩銀子,一個月十五兩!”
王有財笑得合不攏嘴:“照這麼下去,三月之內,咱不光能給縣令送厚利,連自個兒腰包都能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