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咬著唇,半晌沒吭聲。
她知道許長安的脾氣,平日裡好說話,可一旦拿定了主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抹了把淚,抬頭衝他道:“那你路上小心些,別太急著趕路,餓了就吃口餅子。”
許長安一聽她鬆了口,心裡鬆了口氣,笑著點頭:“曉得了,霜兒。
你也別老惦記著,我去去就回。”
白霜點點頭,鬆開了手,可腳卻沒動,就那麼站在小車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收拾東西。
許長安把布袋綁緊,又檢查了下車軲轆,見沒啥問題,便推著車往外走。
他回頭瞧了白霜一眼,見她還站在那兒,淚水掛在臉上,跟個丟了魂似的。
“霜兒,回屋吧,外頭涼。”
他衝她喊了一聲,推著車邁開步子。
白霜沒應聲,只站在原地,望著他沿著村裡的土路越走越遠。
那條路坑坑窪窪的,車軲轆碾過去,揚起一陣灰。
許長安推著車,身影在晨霧裡晃晃悠悠,。
她攥著衣角,心裡酸得發脹,可也知道攔不住他,只得轉身回了屋。
土路上,許長安推著小車,走得穩當。
日頭漸漸爬上來,霧氣散了些,露出一片田野。
路邊的野草被露水打溼,蔫了吧唧地耷拉著,偶爾有隻野兔躥過去,竄進草叢就不見影了。
他一邊走,一邊盤算著清河縣的事兒。
白霜昨兒說了,她娘還在舅舅家,可那舅舅一家子不是啥好鳥,佔了家產不說,肯定不會給岳母好日子過。
他越想越窩火,手上推車的勁兒都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這清河縣雖說不遠,可路不好走,中間還要翻座小山坡。
許長安估摸著,得緊著點趕路,不然天黑前到不了。
他低頭瞧了眼布袋裡的餅子,硬得跟石頭似的,咬下去估計牙都得硌疼。
可他也沒多想,咬咬牙,繼續推著車往前走。
天色亮透了,太陽掛在半空,曬得人額頭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