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回踱了兩步,像是壓不住那股火。
白霜抬起頭,見他這模樣,忙拉住他的袖子:“長安,你別急。
我就是……就是心裡過不去這坎兒,想我娘過得不好,我卻在這兒啥也幫不上。”
許長安停下步子,轉身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霜兒,你別哭。
這事兒我聽明白了,你娘受了委屈,咱不能不管。
你是我的媳婦兒,你娘就是我娘,她的苦我得幫著扛。”
白霜聽他這麼說,眼淚又湧上來,可這回帶著點安慰。
她抽了下鼻子,低聲道:“長安,我知道你心好,可我舅舅那人……他不是好相與的。
我怕你去了,反而惹麻煩。”
許長安冷哼一聲:“麻煩?他敢佔你孃的家產,我就敢讓他吐出來!
這世道還能沒個公道了?
霜兒,你放心,這事兒我應下了,定要給你娘討個公道。”
白霜瞧著他這模樣,心裡一暖,可又有些不安。
她張了張嘴,想再說啥,可許長安已經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別想太多,今兒先歇著。明兒我就去找岳母。”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也別老自個兒悶著,有啥事兒跟我說,咱一塊兒想辦法。”
白霜點點頭,擦乾了淚,勉強擠出個笑:“嗯,我聽你的。”
油燈的光晃了晃,屋子裡靜下來,只剩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許長安坐在桌邊,望著白霜那張帶淚的小臉,心裡翻騰得厲害。
既是白霜的娘,他便不能不管。
天剛矇矇亮,村裡的霧氣還未散盡,空氣裡夾著股子泥土的腥味。
許長安起了個大早,推出一輛木頭小車,吱吱呀呀地響著。
他從鋪子裡搬出幾瓶清水,又從灶房拿了幾個硬邦邦的雜糧餅子,塞進車上的布袋裡。
那布袋是白霜前些日子縫的,邊角還繡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看著挺憨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