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也忙點頭,輕聲道:“相公,奴家幫娘燒火去。”
她說著,轉身跑向灶臺,那纖細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靈動。
許長安看著她倆忙碌的背影,心裡一暖。
他裹緊虎皮襖,推開木門,踏著吱吱作響的積雪,朝村口走去。
手裡那二兩銀子被他攥得發燙,像是一顆小小的火種,點燃了他對未來日子的期盼。
村口的雪地裡,張屠戶的肉攤前熱氣騰騰。
一塊塊肥瘦相間的豬肉掛在木架上,被風吹得微微晃動。張屠戶見許長安走來,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長安兄弟,來割肉啊?今兒個豬肉新鮮,剛殺的!”
許長安點點頭,遞過一兩銀子,道:“張叔,割一斤肥點的,再切半斤瘦肉。家裡今晚燉白菜吃。”
張屠戶接過銀子,麻利地拿起刀,在案板上剁得砰砰響。
不多時,兩塊裹著油紙的豬肉遞到了許長安手裡,沉甸甸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長安,你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啊。”
張屠戶一邊擦刀一邊笑道,“聽說你把牛二那混賬收拾了,還認識縣衙的虎爺,真是出息了!”
許長安笑而不語,接過肉轉身往回走。
雪地裡,他踩出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心裡卻在盤算:這二兩銀子只是個開始,等那青黴素的銷路開啟,牛二算什麼,趙禿子又算什麼!”
李莊的天地間籠著一層清冷的白,唯有許長安那破舊的茅草屋裡透出幾絲暖意。
灶臺上的柴火燒得正旺,噼啪作響,火苗舔著黑乎乎的鐵鍋底,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一塊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在滾水中翻騰,油花浮在湯麵上,泛著金黃的光澤,與那白菜的清綠交相輝映,香氣濃郁得讓人垂涎欲滴。
老孃站在灶臺前,手裡拿著一把木勺,小心翼翼地攪著鍋裡的豬肉燉白菜。
她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被火光映得通紅,眼角笑出了褶子,時不時湊近鍋邊深深吸一口氣,滿足地咂咂嘴:“哎呀,這香味兒,真勾人啊!”
白霜跪坐在一旁,手裡攥著一根柴火,輕輕往灶膛裡送。
她那雙凍瘡未褪的小手被火烤得暖烘烘的,清秀的小臉也被熱氣燻得泛起淡淡紅暈。
她抬頭瞧了眼鍋裡那漂浮的肥肉,嚥了口唾沫,低聲道:“娘,這肉瞧著真好。奴家以前……連糠都吃不飽,更別提肉了。”
許長安坐在破木凳上,手裡拿著一雙筷子,聞言笑了笑。
他起身走到灶臺邊,低頭一看,那鍋裡的豬肉已燉得軟爛,肥肉晶瑩剔透,瘦肉緊實鮮嫩,白菜吸飽了肉湯,泛著油光,湯汁濃稠得像是能拉出絲來。
他深吸一口氣,那股子肉香混著白菜的清甜直往鼻子裡鑽,勾得他肚子咕咕直響。
“娘,霜兒,別光聞了,盛上來吃吧!”許長安笑著招呼,從灶臺上拿過三個缺了口的粗陶碗,遞給老孃。
老孃忙接過碗,舀起一勺豬肉燉白菜,先給許長安盛了一大碗,肥肉瘦肉各半,湯汁滿滿當當,熱氣撲面。
她又給白霜盛了一碗,最後給自己舀了一小份,嘴裡嘀咕著:“長安,你多吃點,身子剛好,得補補。霜兒也多吃,這丫頭瘦得跟竹竿似的。”
白霜接過碗,低頭一看,那碗裡幾塊肥肉油汪汪的,幾片白菜裹著湯汁,熱氣燻得她眼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