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老孃站在泥土地上,佝僂的背影微微顫抖,雙手依舊搓著衣角,眼眶紅紅的,顯然還沒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來。
她抬起頭,望向站在門口的許長安,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白霜縮在牆角,那張清秀的小臉滿是愧疚,像是覺得自己連累了這對母子。
察覺到許長安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美眸中淚光閃爍,像是隨時要墜下來。
“長安啊……”
老孃終於開了口,帶著幾分哽咽,“牛二那混賬不是好惹的,他走了興許還要回來找茬兒。十兩銀子,咱們上哪兒弄去啊?你腿剛好,身子還沒全養好,可別再出啥事兒了……”
白霜聽著這話,身子一顫,咬著唇,低聲呢喃:“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行了!”
許長安打斷了她倆的話,他目光在老孃和白霜臉上掃了一圈,嘴角一揚,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不就是十兩銀子嗎?娘,霜兒,你們別愁眉苦臉的,過幾天我就有法子弄來!”
老孃一愣:“長安,你哪兒來的法子?這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咱們家那點田都賣了,連個囤糧的米缸都空了……”
白霜也抬起頭,溼漉漉的眼眸盯著許長安,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她雖不明白這男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裡的慌亂竟莫名安穩了幾分。
許長安沒急著解釋,只是擺擺手,示意她倆別多想。
他走到白霜身旁,俯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霜兒,別怕。既是你進了我許家門,我便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牛二那狗東西,他敢再來,我還揍他!”
白霜被他這話逗得嘴角微微上揚,羞澀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嗯,奴家信相公。”
老孃雖還有幾分擔憂,卻也不好再多問。
畢竟這兒子自打病了一場後,性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主意大得很。
她嘆了口氣,顫巍巍地走到灶臺邊,嘀咕道:“罷了罷了,你們小兩口歇著吧,我去做點飯。”
夜色漸深,風雪敲打著破舊的窗欞,發出低沉的嗚咽。
堂屋的燭火搖曳,映得屋內影影綽綽。
許長安坐在床沿,白霜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幫他解開肩上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