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澤筠與白雨曦二人匆匆扒拉了幾口飯菜就連忙趕到落山殿收拾佈置起來。雖然說此次神族只派了一個人來,不過禮儀尊卑,皆不能草率了之。白橙菲倒真是完完全全做了一個甩手掌櫃,將此事告知白雨曦二人之後,便整日尋不到人影,似乎是有意鍛鍊她們二人。
算起來銀燁到魔族已經有五日有餘,這幾日,但凡白雨曦有了空閒,定然會來纏著銀燁問這問那,銀燁這人看著和藹可親,但是心思狡黠的很,以至於白雨曦一句話沒問出來,還白白搭進去了好幾壇珍藏好酒。
終於,二人癱坐在殿中,看著侍人將最後一盆紅紫複色芍藥擺放好,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白雨曦揉了揉自己快要跑斷了的腿,埋怨道:“哎呦喂!擺這麼大的陣仗,就為了一個神族來使,想想都虧!”
可能是真的太虧,白雨曦捶腿的力度也加重了幾分!
藍澤筠笑了笑:“虧嗎?我看你前兩日一直跑人跟前兒獻殷勤,就那埋了百年的千里紅,我要了好久,都沒捨得給我,結果人家稍微一張嘴,你就跟什麼一樣,趕著送。如今也就尋了幾盆花,虧嗎??”
藍澤筠的話似乎是戳中了白雨曦的痛處,只見她猛地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烏木桌前,使勁兒一拍,彷彿要把心裡的氣全部拍出來一樣
“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也不知道這人怎麼生的,一張嘴張口就來,如此能說會道,你還別說,真能把人耍的團團轉,呵!我白雨曦可從來不吃啞巴虧,今晚我定然要他好看!”
好幾天沒有出現的月亮終於衝破雲層,顯露出茭白明亮的光輝。
原本莊嚴肅靜的落山殿搖曳生輝,個個角落的鐵架上都放了上千年的巨大夜明珠,臺階處擺滿了當季人間難尋的紫紅複色芍藥花,裝花的盆兒都是用美玉雕刻成的!
白雨曦早早換了莊重的重色袍子,將頭髮盡數束起,盤成一個利落颯爽的髻,上邊朱華玉翠,在明珠的光輝下,更加閃亮。也許是她年紀還小,即使穿著這麼成熟穩重的衣服,還是顯得活潑明朗!
戌時宴起,前來赴宴的大多都是神族重要人士,白雨曦下午的時候,還專門去了一趟臨魔院,親自請了臨魔院院長傅行子。
宴會剛起,白雨曦已經整頓行裝,乖乖的坐在了主座上,今日乃是交涉宴會,事關神魔兩族的利益關係,她作為魔族惟一一個可以和銀燁同等地位的人,自然要掌控全域性,不能落了下風!而藍澤筠則緊臨白雨曦下首落座。
待銀燁走進落山殿時,見如此壯大的陣仗,著實被嚇了一跳。
趕緊對著諸位魔族前輩行了禮,而後在藍澤筠對面的下首落座。
侍人恭恭敬敬,利索的端上了準備了許久的美味佳餚,山珍海味,珍藏美酒。
白雨曦招了招手,侍人便明瞭她心中的意思,帶了樂師舞女進殿。算起來魔族似乎是真的已經好久沒有舉辦過什麼盛大的宴會了,正好前幾日的洗塵宴耽擱了,這次倒也算是一舉兩得。
這歌舞琴聲足足響了有一個時辰,白雨曦一直盯著
銀燁的神色,見其面如常色,完全沉浸在歌舞笙簫之中。心到:果然是個忍得住的,這都不著急。
一個時辰後,落山殿內終於停了樂曲,藍澤筠早就不耐煩,這些陳詞濫調實在是聽的讓人想睡覺。
“銀燁小殿下,這一路舟車勞累,在我魔族,可休息的慣?”
白雨曦故意拿腔,這語氣聽著倒有點兒像邶祉說話的樣子。藍澤筠聽著,一口美酒差點沒忍住吐出來,抬頭挑眉看了一眼白雨曦,只見她眼角閃過一絲狡黠之意,便知她定是沒安好心。
銀燁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道:“這魔族的美景,跟人界神界完全不是一個模樣。說實話,真的是讓人流連忘返,我在此,竟然感覺賓至如歸。”
“啊,賓至如歸,自然是好,不過小殿下可千萬不能不把自己當成外人啊,免得神族族長來找我們要人。”
“這一點公主大可放心,神魔兩族向來和平共處,親如一家,在哪兒不都一樣。”
“不不不,我們魔族哪裡敢高攀,這話可不能亂說,被有心人聽到了,又要說我們不知廉恥,趕著趟兒的往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