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留不得的東西,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千姿百態,各自精彩。
十年之後,黃泉臨魔院鬥武場內人流攢動,藍澤筠與白雨曦站在最外邊兒人少的地方等著。烈日之下,鬥武場內一陣陣熱流湧動。
白雨曦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哎呦!煩死了,昨日在焦溪就瞧著阿孃心事重重,做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我特地去問了白奶奶,原是這神魔試煉大會到了。嘖嘖,精彩,不知道今年是個怎樣的結局。”
藍澤筠聽到白雨曦話裡無精打采,一點也不激動,完全不像她平日裡那般,於是轉頭問道:“怎麼?你平日不是最喜歡這種事情,今日怎麼瞧著像是被霜打的柿子,耙軟無力?”
白雨曦往後稍了稍,藉著柱子投下的一片陰影,勉強掙得一點遮陽的陰涼道:“我給你講,這神魔試煉大會,每百年舉行一次,且每次去往崑崙的魔族弟子,都是折煞而歸,你說我怎麼高興的起來嘛!”
“崑崙麼?”
藍澤筠默默的唸叨著,要說這神族的第九重山,那些多年未見的人啊,終是免不了一見的吧,畢竟她有必須要去的理由啊。
白雨曦看著面前那些或志氣高昂,或垂頭喪氣的弟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神魔試煉大會啊,每一百年舉行一次,每次去參加的都是這一百年裡最優秀的弟子,前面兒那些垂頭喪氣的,估計都是上一次參加的弟子吧,!悲哉啊!”
藍澤筠說著白雨曦的目光往前看了看,心裡突然有了些觸動,想來在他們眼裡,沒能為魔族帶回榮譽,一定很難受吧。
約莫未時,幾位魔族的長老及傅行子全部來到此處。
藍澤筠與白雨曦看了傅行子一眼,而後二人四目相對,互相挑了挑眉頭,低下了頭。
話說自從藍澤筠與白雨曦去了臨魔院,基本每月都會受到傅老先生的關懷,也因為二人確實身份不同,這傅老先生生怕她們二人思想不正,走了歪路,幾乎每次都會說上一些禮教之類的言行。後來嘛,她們二人便總想方設法避著他,只是令她們二人沒想到的是,這傅行子居然是臨魔院的院長!整個臨魔院都是他做主,以至於她們二人避無可避。說起來真的被折磨的夠慘,耳朵都起繭子了……
不過今日,傅行子倒沒有說什麼,只是簡單的安頓了幾句便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往藍澤筠二人站著的方向看上兩眼,嚇了二人一跳。
一白髮白鬚的長老待傅行子走後,便立刻接了話匣子,神情嚴肅道:“各位都是我魔族百年來招收的年輕子弟,不過此行關乎我魔族的名譽,所以我們會透過一些方式,選取最優秀的三人連同其他學院的優秀弟子一同前去與神族子弟較量一番!今日你們好好休息,明日辰時準時來這裡集合!”
長老語罷便頭也不回走了,所有弟子皆興奮的三五
成群的離開。
藍澤筠二人出了鬥武場,默默的走了一會兒。白雨曦猛地停住,伸手拍了拍腦門兒,驚恐道:“完了完了,不簡單不簡單,我瞧著不對啊!”
藍澤筠被嚇了一跳,不過看著白雨曦神色嚴肅,似乎不像是開玩笑,轉而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白雨曦咬了咬嘴唇:“我聽他們說往年的比試都是提前說的,一般都是去黃泉某個試煉地完成各種試煉專案,差不多提前三日就會命令弟子收拾準備,今年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有,怕是不對勁兒啊…”
藍澤筠忽而想起以前在靈山希楓院時,自己的測試專案便是去後山,其他弟子都是在鬥武場完成輪戰。不過確實不管如何,都會提前說明的。今日確實過於奇怪,而且,最後傅行子看她們的時候,總讓她覺得不大安心。
雖然諸多疑慮,不過既然是選擇弟子和神族較量,一定不會過於輕鬆,明日不管怎樣都會有一場惡戰,於是藍澤筠二人當晚去獵了些野食,自己胡亂搞了吃了,晚上安安穩穩睡了一覺。
至於傅行子,自打出了臨魔院,便御了靈獸去了黃泉一處後山上的桃花園內。
儘管是夏至,園子裡桃花依舊枝丫招展,含香帶媚,不遠處傳來幾聲違和的鐵器碰撞之音,動靜不猛烈,清脆作響,就像是在雕打一些小銀器的飾品一般。
傅行子恭恭敬敬,一路目不斜視,端正的朝著聲音之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