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忠目光淡淡,聽著蕭敬歡說完了最後一個字,方才緩緩道:“老朽從沒有質疑過你的辦事能力,恰巧相反,老夫十分青睞你的處事能力。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你太過出色,風頭蓋過了老朽,這也怨不得老朽,怪只怪你太青澀,是你放蕩不羈的才識害了你。”
煊皇負手站立在主堂之上良久,到了此刻,他才撫掌笑道:“謝莊主果然老謀深算,這份城府連老夫都自嘆不如。老夫適才說過,正道之人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鼠輩,莊主自詡正道,果然也未出其列。只是用這種卑鄙齷齪的伎倆對付自己人,連老夫都深感不恥。”
謝遠忠的目光看向了煊皇,冷冷道:“成大事者何拘小節?老朽畢生宏願,豈是你一個魔道妖人所能逆睹?”說著他手中的逸神仙劍光芒再次亮起,指著主堂之上的二人,奮然道:
“諸天靈氣,化為塵埃。洪荒劍道,斬妖弒神!”
忽然間山搖地動,雷鳴之聲隆隆響徹大地,大殿的上空雲層紛紛匯聚,無上靈氣從四面八方驟聚到大殿之中。
蕭敬歡面色大變,轉頭對煊皇道:“不好!弒神式威力絕倫,加上靈氣聚集在逸神劍上,足有排山倒海之勢,我等不可硬接。”說著他手掌合十,面容肅穆,半蹲下身子急道:“如此下去所有正道人士必會察覺,局面會一發不可收拾。我在大殿可施一道陣法,煊皇可與他在陣中一決高下。”
煊皇的一身黑衣被逸神仙劍所引發的狂風席捲的獵獵作響,他黑紗掩面,不知是何神情,但他的聲音此刻也變得有幾分驚愕,徐徐道:“那就多謝了,老夫這就去會會這鬼哭神泣的劍式!”說罷,他也更不遲疑,化身一道黑光,向謝遠忠疾馳而去。
謝遠忠手執逸神仙劍,劍身所散發出來的陣陣銳芒霍然吞沒了他的身子。大殿內,此刻最耀眼的一處,便是懸在空中的逸神劍。
黑色光芒在空中向逸神劍急衝而去,卻在離劍身一丈之處生生頓了下來,看似有掙扎之勢,卻是無法前進半分。劍身之外似乎有一道七色光罩,靈氣旋轉游動,將外來之物全都阻隔在了光罩之外。
煌煌神威,聚斂在一把氣勢蓬勃的仙劍之上,耳邊似乎有山呼海嘯之聲,直欲刺穿人的耳膜。
蕭敬歡佇立在凌冽狂風之中,詭異狂風在大殿之內瘋狂肆虐,他的衣衫被卷的飛揚起來,身子似乎都有些站立不穩,但他臉上神色堅韌,雙手合十,輕聲頌唱著一首冗長的法咒。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耀眼奪目的七色光芒,一抹漆黑如墨的光芒雖然不及七色光芒的十分之一,但卻猶如附骨之錐一般,牢牢附在七色光罩之上,雖然不能動那光罩分毫,但卻堅毅至極。
眼看著,大殿便要被這煌煌劍氣給撐炸了,便在大殿搖搖欲裂之際,蕭敬歡半蹲著身子,霍然單腳踏地,手上合十,緩緩變換法印,忽然從他手中閃爍出奇異白光,登時將大殿內所有光芒蓋了下去……
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白光赫然撤去,隨著白光的撤去,下一刻,大殿一切恢復如常,所有的光芒全部陡然消失,眾人的身影也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廣闊無垠的空間裡,除了滿天星斗之外,便只剩下漆黑一片。
所有人的身影此刻都陷入了蕭敬歡的陣法之中,此套陣法乃是“青龍陣”中的一種六界陣法,其作用便是將陣法內的所有人封印在一個異空間裡。
雖然這套陣法中漆黑空洞,但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空間的影響,逸神仙劍的七色光芒似乎更加劇烈,彷彿充盈了整個廣闊空間,蕭敬歡身處陣法之中,全然看不到煊皇的那道黑色光芒,唯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光芒在他的臉上徐徐轉換。
天際中,漫天星斗之下,一個蒼老而兇厲的聲音忽然傳出:
“無上神劍,驚魂噬魄。乾坤無風,化為厲雷!——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