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心誠撫扇而笑,道:“什麼榮幸不榮幸,從今往後你與小涵一樣,都是我的女兒,不分彼此。”
於霜聽得此言,心中著實歡喜,摸了摸於雪瀅的腦袋,但表情上並沒有顯露出來。
於雪瀅聞言也頗為歡喜,但很快的便被一陣寒意壓了下去,她清晰地感覺到身旁正有一雙冰冷而肅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潘小涵心中著實不悅,心裡暗暗嘀咕,本來自己是爹的掌上明珠,這一院子的遺孤,有哪個受到過如此待遇?眼看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盡然也要與自己平起平坐,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但此刻也難發作,畢竟爹在場,她心裡只好暗暗籌劃,日後這筆賬,我們在一一盤算。
她心裡這般想著,面上卻是不動神色,忽的白皙的俏臉上笑意盈盈,看向於雪瀅,伸出手握住了於雪瀅的手,展顏笑道:“瀅兒妹妹,我們以後要朝夕相處,情同姐妹,要是有人敢欺負你的話,你就報姐姐大名,看誰敢?”
於雪瀅顯然不會想那麼多,正在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壓迫的時候,聽到此言,如同久旱逢甘露,明眸精光一閃,即刻歡笑道:“真的嗎?小涵姐姐,我……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小涵姐姐,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麼?”
潘小涵掩口一笑,莞爾道:“好妹妹,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呢,姐姐我平時有些口不遮攔,如果開罪了妹妹,倒是希望瀅兒妹妹不要怪罪我這個做姐姐的才是。”
於雪瀅此刻心裡猶如懸著的千斤大石,“轟隆”一下就落到地上了,叫她怎能不喜出望外。
潘心誠面有笑意,道:“你們也不必如此客套了,小涵的孃親去世的早,自幼便是我一個人將她帶大,性子不免有些偏激。日後若是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都可以跟我講,你們明白麼?”
於霜沉吟了一下,正要開口,卻被於雪瀅搶了先,她此刻如釋重負,心裡極是歡喜,大笑道:“潘叔叔,沒有什麼不妥,我跟小涵姐姐很合得來,以後啊,我們要一起玩,一起讀書,一起睡覺,哈哈!”
潘心誠哈哈一笑,心裡極是欣慰,道:“若真如此,也算是上天稍恕我之罪行了,哈哈……”
說著他們三人已經來到了竹扉的門口,此刻正是休息時間,竹扉內的孩童正自嬉戲打鬧,一副譁然景象,好不熱鬧。
於霜打量了一下竹扉內的景象,竹扉內的擺設似乎都不是民間藝術,更像是修道之人用道法建蓋。
竹扉內的桌椅均為碧綠翠竹,被砍斷的翠竹彷彿是鑲嵌在一起,七根為桌,四根為椅,一步之寬,也不知道,道家用什麼真法竟能讓竹子牢牢吸蝕在一起。
第一眼便能看到,有四列竹桌,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竹扉內,充盈了整個竹扉的十之七八,橫四縱八,合計三十二張竹桌,每張桌子都配有一把竹椅,建造盡數相同。
而此刻他們的門口處,也是豎著一張竹桌,離他們五步距離,這張竹桌頗大,是由十根翠竹吸附而成,更有兩步之寬。於霜料想,這想必就是師傅用的。
“潘公子,多日不見,老朽聽聞潘公子身體抱恙,不知現在可恢復好了?”
這時,竹扉外忽然傳來一個聽上去頗為蒼老而喑啞的聲音。
於霜轉頭看去,只見來人一身素衣,佝僂著身軀,白髮蒼蒼,銀色長鬚。
這老者面容枯瘦,面如重棗,眼神渾濁,臉上一笑便皺紋橫生,彷彿歲月在他精瘦的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潘心誠轉過身,看向那個老者,聞言拱手笑道:“多謝張師傅掛懷,潘某今日大病初癒,大喜若狂啊,哈哈哈……”
那老者沉吟一下,撫了撫長鬚,附笑道:“是麼?那麼恭喜潘公子啊,不知喜從何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