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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沒有救世主 (3 / 4)

林越給媽媽打電話,雪華正在給人做晚飯,林越說從許子軒家搬出來了。雪華立刻說我八點結束,然後就去找你,聲音沒顯出一點驚奇來。

林越讓王家的保姆幫著,把行李一件件搬出王家院子,走到好打車的地方,然後就一直坐在馬路邊等著。她也不想這樣坐在馬路邊,身邊一大堆行李,但她實在不知道去哪裡。這麼多行李,難道搬去住賓館嗎?難道打了車等在雪華的僱主樓下嗎?她現在是一個強忍眼淚的無助的小孩,要等媽媽來了再做決定。

八點半,雪華打了車趕到,一下車,就看到女兒這樣,心揪了一下,林越終於哭了。幾個月前,雪華拉著行李在火車站,看到林越來接她時,眼淚下來了。今天倒了個個兒,她們母女真是悽涼透頂。

雪華坐在她身邊,強忍著心酸,看林越哭。

林越哭著:“我真的太慘了,誰聽說過搬家搬到一半被薅過來開會的……太可惡了,王八蛋。”好安全,藉著這個名義哭。她躲在這殼裡,盡情發洩著無以名狀的複雜心緒。

雪華看女兒這模樣,反而笑了,像看到她小時候在外面受了委屈時,既憐愛,又想借著笑容讓她趕緊止哭,故這笑充滿“傻孩子,一切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意味。而且雪華現在和前幾個月已經不一樣了,當家政讓她拾回二十多年前在社會上打拼的感覺,沒什麼了不起的,沒什麼可怕的。她同時還有一點慶幸,真好,在女兒落水之際,她已經在水中搖搖晃晃站穩了,能托住女兒,至少是在精神上。

雪華道:“打個車吧,先上村子裡住幾天再說。”

林越又叫了輛快狗小貨車,司機一會兒就到了,大家把東西搬上車,朝著小村的方向開去。林越看著路邊掠過的街景,情緒漸漸平複,忽然道:“媽,你現在一個月能掙一萬嗎?”

雪華道:“加上退休金,差不多了,怎麼了?”

林越道:“我一個月能掙兩萬五,還住什麼郊區啊?走,住賓館去。”

林越讓司機開車去離公司最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因在最繁華的商業區,酒店雙人間一天要七百塊錢。即使如此,哪怕住上十天半個月,她也完全花得起。母女開了房,安置好,洗漱完躺在床上,心裡又踏實又紛亂。踏實是做了自己主而且有能力做主,紛亂是最近幾個月發生的大事太多,前十幾二十年都沒有這麼密集的沖擊,雖然也都快速地適應過來了,但心裡的節奏一時跟不上。就像災後重建,房已建好,那震顫的體感仍在,不時令人暈眩。

雪華心疼得直唸叨:“一晚上七百,我住那小房一個月才八百。”

林越道:“媽,等你一出門就能坐上地鐵,就明白它為什麼值這個價了。”

雪華嘆,是啊,北京,房子,寸土寸金。順著這個思路,她想到了林越為什麼分手,許子軒不就是因為父母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有幾套房,才活得那樣自在嗎?當家政幾個月,她去過好多北京人家,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正是有房和沒房,把在京的人,區分開來。房價再狂跌,也是如此。原因很簡單,是個人就得有個房住。

林越沒提分手的原因,雪華也不問。沒什麼可問的,必是房子産權沒談攏,她早就做了這種心理準備了。她為自己從前對林越的瘋狂催婚而暗自抱歉。

林越和認識的中介打了招呼,說要租房。現在房不好出租,房多客少,中介很殷勤,推送了無數房源。林越和雪華挑了幾個,要媽媽明天就去看房,只要不上工,都可以去看,挑到滿意為止。

林越慶幸自己當機立斷,做了這個決定。酒店很舒服,走路五分鐘就到了公司,她雖然睡得不好,卻還是可以起床洗個熱水澡,化了淡妝,收拾停當,和媽媽吃了豐盛的早餐,悠然地來到公司。為此,無人能看出她昨天被未婚夫變相攆走,帶著行李在街頭流浪的那些心碎。有錢真好。

早晨九點,寧卓準時出現在會議室,佈置了任務,要求産品部立刻著手尋找品質與成本均適宜的紙包裝,而且不止材質創新,在外觀設計和使用體驗上都要創新。王闖下的命令,他向來百分之五百地用力著。

林越領了任務而去。都散會了,寧卓卻又發微信叫林越去他辦公室。他總是這樣,經常表現出對她的格外器重,要特地在秘室裡,說一些知己話,有什麼話不能在眾人散去之後在會議室說呢?以至於讓她總是對他想入非非。林越心裡恨得很,卻做出平靜的模樣。

在他的辦公室,寧卓道:“你覺不覺得包裝袋這個事,是小秦搞的鬼?那個博主請了重量級專家,進了實驗室,這都是有成本的,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折地針對我們的産品呢?”

林越琢磨著,道:“如果是的話,小秦就不覺得自己嫌疑最大嗎?你看,關於包裝袋反複加熱會釋放塑膠微顆粒的問題,是他三番兩次提的,如果他和自媒體勾結,特地提供這樣的角度,那他逃得了幹系嗎?”

寧卓沉吟著:“當然他不會直接出面,他們都不用直接出面,找別人辦就是了。”

他非常煩惱,卻又找不到頭緒。他入主預制菜中心以來,三番兩次出問題,他總覺得是王旭搞鬼,但證據呢?

林越問為什麼要把小秦叫回來,寧卓說,實話和你說吧,這是老太太的主意,先安撫小秦,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然後在工作中慢慢挑他的刺兒,找個岔子開了他。這樣就不是公司因為要進軍預制菜而對老員工痛下殺手,逼他們走絕路,而是他“不勝任轉型後的工作崗位,知難而退”。

他笑道:“老太太說了,你有饑餓感,這是好事,但不能太著急,該慢下來的時候要慢。”

林越也不知道為什麼,寧卓要和她說這種話。總之門一關,他突然又顯得很“自已人”,和她掏心掏肺的。也許對他而言,切換根本不是難事。或者他沒有切換,只要不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他就可以這樣自然地對待她。想起來了,就過問兩句;想不起來的時候,在眼前都看不見,一切全是她過度解讀罷了。

寧卓又問昨天搬家怎麼樣了,林越說還行吧,能解決。他這樣忽冷忽熱讓她很苦惱,她不想和他說太多自己的事,決心從此要和他拉開距離。但他繼續追問:“分手了?”

林越含糊其詞:“嗯。”

寧卓探究的眼神看著她,林越實在糊弄不過,抬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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