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旁的達贊乾布瞪圓了雙眼,好像是這麼回事,不過說出來的話,似乎又有些狂妄了。
周圍的人已經笑出了聲來。
祿東贊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心下咯噔一跳,這個象雄公主真是了得啊,僅是見了隋帝一面,就讓大隋輕而易舉的站到他們一方,這可怎麼得了啊,那吐蕃稱霸雪域高原的雄心豈不是被遲滯了嗎?不行,絕對不行!
“聖人可汗,難道您對吐蕃開出的條件不滿意嗎?覺得不夠可以談,外臣可以全權代表贊普。”祿東贊趕緊表態,對於象雄,吐蕃上下志在必得,無論花費多大代價,也一定要把這事擰過來,至少也得讓大隋保持中立。
楊侗冷冷一笑,道:“說到現在,都是你在抱怨世道不公,罪過都在別人身上。條件,你說過嗎?”
“條件之一,是我吐蕃遵大隋為首,加入絲路聯盟,派兵輔助大隋,一同殲滅對大隋大不敬的吐谷渾。您看如何?”
吐谷渾隨著慕容伏允威望日減,各部之間聯絡日漸稀疏,一些部落甚至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自行其事,党項這一支,則是準備推翻慕容伏允,恢復國祚。這正是吐蕃北上發展的最佳時期。
但是吐蕃現在並沒有與大隋為敵的實力和野心,擔心北上會觸動了大隋的利益,從而成為第二個吐谷渾。同時也害怕大隋藉口剿滅吐谷渾,實則卻是揮師南下,吐蕃現在內憂外患,如果隋軍從吐谷渾南下,他們決不是對手,況且這些年來,吐蕃得罪了太多太多的國家和部落,若是大隋來犯,這些人肯定會藉機出兵,到時候,吐蕃只有死路一條。
朗日贊普坐不住,便派遣祿東贊在年前趕來大隋,商議與大隋合兵一處,合兵剿滅吐谷渾,平分其領土。
這在楊侗看來,簡直就是笑話,已經被打爬了的吐谷渾,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限於大隋內部問題未解,是以才留著吐谷渾擋吐蕃的刀子,一旦統一大隋,再騰出手來將吐谷渾一口吞,下一個目標,則是潛力無窮的吐蕃。
朗日贊普現在異想天開,居然想跟大隋分肉吃,而且這肉還是楊侗的盤中餐,這怎麼可能呢?
楊侗悲天憫人、仗義執言:“國與國之事,關係到萬千條人命,兩國戰起,將會有多少百姓陷入戰禍之苦?又有多少兵卒死於戰火?戰爭所造成的人間慘劇,不知貴使算過沒有?我大隋不像窮兵黷武的吐蕃,素來崇尚和平、珍愛每一個生靈,向來是仁德寬待人,吐谷渾上下得知,必然深感我天朝上國之仁義。知我大隋是禮儀之邦,非但不會妄起刀兵,反而更加歸心,此為不戰而屈人之兵。”楊侗說的那是大義凜然,身上竟然透露這一股凜然正氣:“好戰必亡,貴使懂不?”
一句話,說得滿殿諸人全都無語。
見過無恥的人,卻從沒見過如此無恥的。
天下之間,最不和平的是你,最好戰的是你,最兇殘的還是你……在你一聲令下,契丹滅了,高句麗殘了,兩個突厥四分五裂,吐谷渾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你向倭國宣戰之言尤在耳邊迴盪,轉眼之間,卻以和平、仁義、仁慈來標榜自我,還要不要臉啊你?
“如今慕容伏允不僅付出了應有代價,還百倍賠償受損的商旅,已經意識到了他的錯誤,這正是聖人推崇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與其動兵戈,不如曉以仁義,導人向善!而且慕容伏允現在以我大隋為尊,是我大隋的附屬,朕去打他,豈不是出爾反爾?此乃是我大隋與吐谷渾之事,這關你吐蕃何事?你打吐谷渾,就是不給大隋的面子。”
“大隋雄師除了會導人向善,再也沒有別的本事,經過他們辛辛苦苦的教育,許許多多暴徒都變得能歌善舞、熱愛和平、珍愛生命。”
“……”祿東贊揉揉眉心,遇到這麼一位不按套路出牌、思維天馬行空的對手,著實令人頭痛。
好半晌,祿東讚歎息道:“聖人可汗,吐蕃誠心與大隋交好,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吐谷渾是大隋的附屬國,大隋保護它不應該嗎?同理,如果西域諸國受到外敵入侵,只要一紙請求,大隋雄師便會出手相助,這是身為宗主國的責任和義務。”
以前,楊侗怕擔責任,從而影響到中原戰局,所以沒有承認宗主國的地位,時至今日,大隋已經不怕任何一個敵人,為了讓吐蕃多幾分顧慮,便將這任責任擔了起來,給風塵僕僕前來洛陽的西域諸國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