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一城池的人都把她當做寶貝一般的捧在手裡,可她卻得了便宜還賣乖。
眼下只有觀硯在認真的聽她說話,也認真地提問,“那你父親呢?”
“他和你不一樣。”
苗浣銀接的很快,但又頓了頓,似乎惆悵了起來,“他生了我,所以我對我好,但你對我好卻是因為什麼呢?”
嘖嘖嘖,宴心聽著牆角,不由感嘆起這十六歲的小姑娘是多麼會撩人了。
難怪連觀硯這種冰山鼻祖都能陪她看月亮。
宴心看不清楚觀硯現在的表情,只能從他的語氣裡,感覺的絲絲真實。
“你相信命運麼?遇見你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命運從塑造我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好的,我不過是在執行我的命運。”
到底是誰說觀硯寡言少語,又是誰說他是孤傲的黑鷹,從不肯紆尊降貴與人周旋?
世人覺得觀硯無法駕馭,只是因為能夠駕馭他的人不是自己。
“你要常來看我啊,我遇到的那些人裡,沒有人比得上你,就像這月亮,只有和你看它時,它才是屬於我的月亮……而我希望它,一直屬於我。”
少女的眼睛裡霧濛濛的,彷彿山間風吹散彩雲、小百靈收起歌聲,怎能叫人不心生憐惜。
觀硯雖然嘴上不答,但心裡早已經記下。他話鋒一轉,意有所指。
“浣銀,你在生辰之前,可有遇到過奇怪的人?”
少女不以為然,長睫傾覆。“銀城在破軍山下,每天都會有成百上千的怪人。”
“是個女子,心性和你不差,也喜爭強好勝。”
宴心在蝸牆角里,心裡一陣嘀咕,若是真有人像苗浣銀這樣討厭,那一定也是個不遭人待見的小霸王。
經過觀硯的提點,苗浣銀一下就有了靈感,她沉吟道:“似乎是叫什麼心,恩……明月心?還是冰糖心?反正是我的手下敗將。”
等等……什麼心,難不成這個死丫頭再說自己?她生氣的翻了個白眼,懊悔那一天顧白修在場的時候自己沒有勝過她。
觀硯心領神會,點頭道:“我知道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眼看觀硯要離開,宴心趕緊搶先一步藏了起來,準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奔回了破軍山。
一路上她竟然止不住的高興,當然不是因為苗浣銀親封了她“怪人”的稱號,而是她發覺觀硯這個人也並不是油鹽不進,反倒比一些武林人更有人情味。
回到滌月殿的一路暢通無阻,她因為心情好了,看到觀硯還沒有回來,便嗖的一下跳上了自己的床,佯裝熟睡。
直到聽到隔壁再一次的“嘩啦”聲才真正的放心下來。
睡夢中,宴心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寒潭,觀硯也入夢來,帶領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寒潭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