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場面恐怕更加難看。
於是苦口婆心地對張潮道:“大賽能重新走到現在的規模,你花的心血也不少——總不能看它真的就這麼‘絕唱’了吧?
而且你真覺得大賽以後可以停辦,那這一屆也得‘唱得響亮’才好吧?不然‘絕唱’變成‘啞炮’,恐怕所有人都很難接受。
——你一定有什麼辦法!”
張潮點點頭,道:“我確實有一些想法……但是這一屆「新理念作文大賽」到底能不能成為‘絕唱’,其實得看大家,也看參賽的選手。
我看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吧,大家也累了。另外就是擴大複賽選手規模這事需要辛苦初賽評委們再落實一下,我去年說過,這會是一場party。
既然是party,那人數少了可就不熱鬧了!”
說罷,和眾編輯告了別,就轉身離開了《新芽》的編輯辦公室。
李啟剛對其他編輯道:“你們先出去吧。”
許敏霞等人聞言如遇大赦,忙不迭地就離開了會議室——自從張潮寫出“絕唱”兩個字以後,氣氛就變得無比凝重和壓抑,讓人一刻也不想多呆。
等坐回了自己的工位上,剛剛發言最多的許敏霞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連忙開啟保溫杯,喝了好幾口水才把平復了急促的心跳。
“你可真敢說!”一個聲音從身旁傳來,嚇了許敏霞一跳。
待看清是要好的同時鍾娜,她才拍著胸口道:“能不能別這麼神出鬼沒的,嚇死我了。”
鍾娜笑嘻嘻地道:“你還知道害怕啊?你剛剛說話的時候,沒看啟剛老師的臉嗎?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許敏霞道:“當時光顧著看張潮了……”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連忙噤聲不再言語。
鍾娜促狹地道:“人可小你好幾歲……誒,不過他是張潮,你這反應也正常。”
許敏霞解釋道:“剛剛我說的話很多都和有關嘛……誰知道命運這麼神奇,當初是他把大賽踩到谷底,後來又是他把大賽推到高峰,現在他又要把大賽‘送上絕路’……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鍾娜聞言也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想幹什麼什麼呢?”
同樣的疑問,也發生留在會議室裡的趙常田、李啟剛、胡偉時等《新芽》雜誌老領導、主編、資深編輯之間,他們都琢磨不透,張潮突然要“絕唱”的意圖是什麼。
但是眾人想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最後趙常田對眾人道:“你們知道嗎,自從和張潮開始合作以後,我逐漸就有個想法——當你看不懂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就暫時先把腦子放冰箱裡,跟著走就是了。
張潮好像還沒有讓跟著他的吃過虧。”
李啟剛急了,對趙常田道:“那怎麼能行?他把我們都帶進溝裡去怎麼辦?”
趙常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對李啟剛道:“帶進溝裡?什麼溝比1999年以前,我們雜誌銷量只有幾千份的那個溝更深?
「新理念作文大賽」帶來的安逸日子過多了,大家都沒有重新出發的勇氣了嗎?他張潮再橫,還能把《新芽》給買下來不成?”
李啟剛聞言一時無語,呆呆愣在那裡,就像一尊雕塑。
而此刻的張潮,早已經把發生在《新芽》編輯部裡事情拋到腦後,獨自一人漫步在外灘,腳下就是滾滾而去的黃浦江水。
他這段時間突然對「茅盾文學新人獎」和「新理念作文大賽」的工作這麼上心,是有原因的。
由王震旭轉述石原慎太郎的那段話,確實讓他生出了一點“小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