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大赦天下需要用到的犯人名單,就這麼被送到了乾寧宮。
原先齊景欽還是靖王爺的時候,王府當中沒有豢養歌姬舞姬,也沒有夫人娘子,唯獨一個梁煥卿,還是先帝下旨御賜的婚約。
後宮原本的妃子,都被送到太妃院去了,無論從前是怎麼樣的一個妃位,到了那兒,全都是一樣的待遇,夏容馨不放她們走,說是既然生是先帝的妃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宮中。
而當初那些后妃們,也就只有夏容馨一個人能夠再得道了,只要登基大典一過,梅貴妃娘娘就成為了太后,夏容馨也總算是熬到頭了。
梁煥卿住進了乾寧宮,那是皇后專門的庭院,和勤政殿只半里路的路程,風水位置極佳,住進去之後,梁煥卿頓時就感覺到了區別,無論是和東宮鶴園還是和王府琳琅園,都有著明顯的差距。
裝飾更加富麗堂皇,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只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接著推開珊瑚長窗,窗外自有一座後園,遍種奇花異草,十分鮮豔好看,知是平時遊賞之處。更有花樹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時夏初,風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唯見後庭如雪初降,甚是清麗。
梁煥卿越看越是喜歡,就是看著後庭的樹,都覺得和別處不一樣,對著宮中的一些景緻是讚不絕口。
但是湯雪卻是看不出有哪兒不一樣的:“娘娘,宮裡的宮殿大多是大同小異的,奴婢們也沒有看出來這兒和別的的宮裡有哪兒不一樣的地方呀。”
梁煥卿沒有理會她們,只是淡淡的笑著,看著自己周遭的景緻,就算是住進來有一會兒了,可是梁煥卿依舊是百看不厭的,見著這樣的光景,梁煥卿不由得展露笑顏,輕鬆的嘆了一口氣。
月白見到梁煥卿那麼高興的樣子,心中自然是知道這是苦盡甘來的欣喜,當初所有受的苦難,而今都還回來了。
月白說道:“這兒可是中宮,當然和別處不一樣。”
梁煥卿與她對視一笑,事到如今,也就是隻有月白最是貼心的人兒了。
湯雪見到月白這麼說,便也點頭說道:“也是了,這兒可是中宮,咱們太子妃娘娘,馬上就要變成皇后娘娘了~”
這是大家所希望的結局,梁煥卿想著等到齊景煬死了,那麼自己也就輕鬆了,現在自己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齊景煬罪有應得。
她不得已動手殺了皇帝,但是索性沒有人能夠看出來,現在朝政不穩,也是正常的情況,改朝換代皆是如此,不過好在朝堂中有叔叔秦遠道和爹爹梁風眠,所有事情都還在掌握之中。
只是對於這件事,便就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自己如今到了這個位置,有人因此歡喜不已,那也只是自己身邊的人會開心,但是自己的家人,梁府和秦府中人,似乎都有些擔心自己。
梁煥卿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讓他們不再擔心,她再怎麼厲害也只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根本沒有辦法全了所有人的心意,不過好在現在在宮中,他們沒辦法進來關切自己,這樣一來,梁煥卿也算是能夠省心不少了。
在梁煥卿看來,她只能夠是處理眼前的事情,再遠一些的,便沒有辦法兼顧,這一點她是心中有愧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鳳陽閣......望舒公主那邊可還好?”梁煥卿入主乾寧宮之後,也不見齊望舒過來找自己了,這段時間事情雖然很多,但是現在也算是解決了一大半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只有齊景欽可以解決了,宮外疫情一事,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開年之初便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謂是局勢不定。
這一切或多或少有天意,有人為,但是齊望舒在這裡面可是什麼都沒做的,她一直承受著所有不幸的結局,皇室當中,算她最張揚自在,可是又是她最值得心疼。
梁煥卿靜下來之後,便想著她會不會很難過,若是說不自責都是假的,齊秉煜的死和自己有關係,齊望舒是齊秉煜的親生女兒,想來定然也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齊秉煜死了,齊望舒不知道得有多麼難過呢...
月白是知道梁煥卿會擔心這個,再者說梁寂也很擔心齊望舒的情況,也會託人打聽,這一打聽,不就是打聽到月白這兒來了嗎?
梁寂擔心梁煥卿太忙,沒工夫管這些事兒,便也只能是讓月白幫著打聽打聽,現在的日子是誰都不好過,便也不敢直接來後宮看齊望舒。
“太子妃娘娘,望舒公主有些日子沒出門了,自從那日從東陵回宮之後,望舒公主就一直將自己關在鳳陽閣不出來。”月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