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睡去幾個時辰,此時天已大亮,但冬季的天一山裡,近午時山霧也未散。
前日在洞彌臺內受戒許久,次日也是無比痠痛,她撐著身子走出齋房,見廣目在樹下練功,他翻手間,山中那些霧氣寥動,很快便散去。
“我昨夜似感到有人來過,是有人來過嗎?”秋葵問。
廣目回頭看了她一眼,未答。
秋葵也未放在心上,轉身進了小廚房,親手做了三道簡單小菜,便讓宋雙喜端去給廣目吃。
廣目練完攻,吃著那些有了滋味的小菜若有所思,隨後他問:“她入洞彌臺了?”
宋雙喜出去看過以後回來回答:“神女姐姐已沐浴進洞彌受戒了!”
“你將本尊那株蓮花送去。”
小丫頭怔了怔,連聲點頭,不久便將那蓮花送到洞彌臺中,也不知何因,那蓮花放在身邊,秋葵瞬間感覺舒服了許多。
宋雙喜喜滋滋的說:“仙主可是想著您呢,神女姐姐。”
反正仙主那邊也用不著她,宋雙喜乾脆搬來針線,與秋葵做起女工來,這般時間過得飛快,外頭那些唸經的道士都嫌她吵,卻又趕不走她。
如此過了三日,秋葵每日受戒,還不忘用少有的時間幫廣目準備吃食,洞彌臺上受戒雖苦,倒也平靜充實。
三日後齋房來了貴客,午時剛過,衛臨淵帶著人來,終是不放心她在山中的生活,從江州帶來家禽、糧食、新衣種種,二夫他們一路搬著上山,先到了天一觀,由觀中的道士領路又走了半時辰才到了後山,瞧這幾間破舊小屋,嘴上就不痛快了!
“這天一觀的道士就讓小爺妹子住這種破地方?這牆都壞了,她自來就體寒,風吹進來得多難受?”
二夫幾人將帶來的這些傢伙什放下,四處尋秋葵的身影,不多久便見廣目坐在樹下喝茶,沒想到他也在此,大大咧咧走去問道:“我小妹呢?”
廣目瞥他一眼,問道:“你身上是何味兒?”
衛臨淵聽後一笑,招了招手,蕭左從後頭抱來一隻黃毛小狗,鬥碗大小,湊到廣目面前說:“剛在來時的路上撿的,甚是可愛,想著這山裡日子苦悶,帶來給我妹子解解乏,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至於他身上那味兒,不就是抱著這小黃狗上山時,小東西在他身上尿了一泡,世子雖生得精貴,但活得極糙,不覺有失,很是歡喜。
可廣目何曾接觸過這些小東西,捂著鼻子將頭一轉,“速速拿走!”
衛世子心頭可還記得上回自己被廣目勾了魂的仇,打又打不過他,正愁沒機會找他報復一番,瞧他這嫌棄模樣心頭立即來了勁兒,他將小狗塞到廣目懷裡說:“如此可愛,你怎忍心不愛?”
廣目一碰到那又暖又軟的一坨,伸手一撥,便要將小狗給扔掉,幸虧衛世子眼疾手快,順手就接住了,瞧小狗沒傷著才捧在懷裡責怪道:“你真是冷酷,如此無害的小傢伙你也摔?”
小狗卷在衛世子懷裡委屈的‘嗯嗯’叫著,廣目掃了一眼,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袍,面不改色的強調:“下回再行此事,本尊便直接讓它升了西去!”
衛世子氣急,“小爺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一缺心眼!”
說罷,就抱著小狗去前面找秋葵了!
秋葵正在石臺中坐著,老遠就看見她衛兄上山來了,起身喚他:“哥哥如何來了?”
“你在此,哥當然要來咯!”說完,還不忘告狀道:“小秋葵,那廣目真是毫無人性,連如此可愛的小狗都不放過!”
宋雙喜一看見狗,開心的從石臺上下來抱,衛世子交到她手裡,她又抱進石臺裡給秋葵看。
哪有人會不喜歡如此可愛又無害的小傢伙呢?秋葵伸手摸著小黃狗的乳毛,笑著替廣目解釋道:“他只是不習慣突然有這樣一個生命靠近罷了!”
衛臨淵卻不以為然的說:“他?哥哥真怕下回上來便看不見這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