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語氣嚴厲了幾分:“你找這些人是不是幫秦國套取情報?是不是想行謀反之事?”
“我冤枉啊!我和他們結交,就是想告訴他們,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田蚡滿面委屈。
“嗯?”廷尉一愣,“找你?你不過一個郎官,如果不是有皇后和太子殿下,你以為你能辦什麼事?”
田蚡笑了,渾身都鬆懈下來,說:“我不一定能辦,但我可以想辦法。比方我認識京兆尹的大人,他兒子在少府,但他跟少府的領導接不上頭,幫不上兒子。而我正好認識少府的領導,還知道他兒子在長安的下屬藍田縣受差,很不方便,想調到京兆尹,正在找關係。那麼我張羅一個飯局,讓他倆都來吃飯,幫兩個領導同時解決問題。”
“……”廷尉和繡衣使者,連帶魏尊都無語了。
田蚡繼續說:“多跑,多認識大人,多瞭解大人的難處,時時處處想著記著,不停幫他們找機會解決,所以我很忙。”
廷尉不想無功而返,繡衣使者也不想半年的努力白費,對視一眼問:“你這麼玩命的鑽營,想撈多少好處,收受過多少賄賂?”
田蚡翻白眼,鼻子裡滋了個氣泡,獄裡有點冷,說:“幫人是自願的,不需要好處,那是沒尊嚴的表現,我堂堂太子親舅,皇后親弟,不至於如此撈錢。”
頓了頓說:“能幫別人辦事,他覺得我有用,下次有事能想起找我,這就是最大的好處。你想想,你要是能幫助大韓所有人辦事,那你就是大王,需要拿好處嗎?你要是能幫大地上的所有生命,那你就是神仙,需要拿好處嗎?”
“……”所有人瞠目結舌。
良久,廷尉服了,搖頭感嘆說:“你比細作厲害多了,我會把你的供述稟報給大王定奪,有沒有罪,要大王說了算。”
“多謝廷尉大人手下留情,以後如有難處,田蚡可以幫您。”
“……”廷尉無言以對。
……
田蚡被捕得神秘,被放的也快,畢竟影響太大。
廷尉當天將審案過程和供述上稟皇帝,韓王安看了也無語。
“這田郎官倒是個人才。”
得了韓王安一句贊,田蚡很得意,哼著小曲出了廷尉獄,大搖大擺上馬車,回家去也。
車裡。
“雁春君,怎麼樣,我田蚡的能耐是不是很厲害?”懶洋洋地整理著衣袖問。
“是。”魏尊不得不服,沒想到在兩千年前,遠古的秦時就有人將“關係”兩字給玩透了,祖宗的智慧不容小覷。
田蚡顯擺起來,“我跟你說,在長安像我這樣跑關係的人有很多,八面玲瓏只是場面功夫,思想境界和持之以恆才是分水嶺,沒有人能像我這樣數年如一日地把方方面面的關係維護到位,哪怕沒有太子殿下和皇后當靠山,我在長安一樣混得開,你信不信?”
“信,您搞人脈關係是真有一手。”
“人脈?”田蚡一怔,稍微一思索,豎起大拇指自言自語:“人脈,人脈?好詞!好詞!以後我的行動就叫做搞人脈。”
頓了頓,細細打量魏尊,感嘆說:“沒想到你年齡不大,學問卻不小,跟著我外甥好好幹,將來封侯稱王都是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