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車上,就應該與謁者商量一下,把自己解釋的辦法讓謁者知道就好了。
董仲舒以為腦子聰明,拿自己怕老婆說事,當一個笑話讓皇上開心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裡知道,皇上還認真起來,完了完了。
看來想學東方朔,他董仲舒還是學不來,那是東方朔的專利,只有他東方朔才能讓皇上哈哈大笑,才能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謁者很快被傳來,皇上就問題剛才請董博士來的情況。沒想到,謁者說的話,與董仲舒一模一樣,還添油加醋,把董夫人責怪董仲舒的語氣,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說得皇上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像一潑婦的鄉下女人……
謁者還沒說完,皇上笑了起來。皇上邊笑邊說:“董博士啊董博士,堂堂我大漢大儒,竟然是個怕老婆的主。我現在發現,我手下的文官,個個都是怕老婆。看這些武官,哪個怕老婆?”
這謁者怎麼猜到他董仲舒會用怕老婆的事,來哄皇上開心一笑?
董仲舒顧不上謁者怎麼知道用怕老婆來說事,只把心思放在與皇上的對話。他馬上回皇上的話:“有。”
看皇上開心了,董仲舒來勁了,嘴巴說話,比腦子還快。說後知道不妥,這又要得罪人了。
董仲舒一聲有,大家知道這個‘有’字是說誰。
皇上也想到了,皇上也開朗,又笑著說:“你是說衛青吧?他哪裡是怕老婆,他是怕我。他要是欺負我姐,不怕我修理他?這個方面要向我學習,你看我什麼時候怕過老婆?陳阿嬌潑辣吧?我準備馬上廢了她。好了,不說老婆的事,還是說正事吧。”
皇上說要廢了陳阿嬌,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吭聲。
但皇上沒事似的,回到自己正中的坐位,吩咐董仲舒坐在靠近皇上的地方。然後又悄悄地說:“其實啊,我也怕老婆,怕陳阿嬌,她準備要休了我,我沒辦法只好把她關起來,找個合適的時間,宣佈休了她。”
董仲舒不知道皇上是安慰他董仲舒編出的故事,還是真有其事?要說陳阿嬌要休了皇上,不是沒有可能,你不喜歡她了,她年輕就守活寡,不休了你皇上算了。
皇上談陳阿嬌的事了,看來把董仲舒官服的事忘了。
這清涼殿擺設,不如其他殿的豪華,但也精緻。幾套古典的茶桌上鋪著上好的錦緞,一套精緻的茶具擺放在上面。兩邊是一道紗簾,一陣清風拂過,房內的紗簾輕輕地曳起,在風的撫摸下完美的起舞,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精緻的雕花裝飾的很是不凡……
皇上與內朝們,就喜歡在這裡議事。
皇上坐好後,又把目光投向董仲舒,這才發問:“我說董博士,你在路上大概也揣摸過,我叫你來要做什麼?”
董仲舒哪裡敢揣摸皇上的心思?就算是心裡揣摸了,也不敢說出來呀!
“皇上,我哪裡敢揣摸你的心思啊?再說,您是皇上,您的心裡我們這些臣子們,哪裡猜得出的。”董仲舒不敢猜。
皇上喜歡挖掘臣子們的心思,就要董博士講出來,說:“我要你說,你就說。你的三策論不就是揣摸我的心思,想出來的?你說錯了,我也不會治你的罪,就像今天你不穿官服來議事一樣。”
有了皇上不治罪的指令,董博士就不怕了,他還真想試一試,看能不能猜到皇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