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何梓琴此時和她的婆婆李桂英一樣,早已身中數刀,倒在血泊中。只是殺她的歹徒並非那兩個黑影中的一個,他是從她臨街後窗爬進來的。
曹玲是聽到槍聲才從床上爬起來的,她不知道那槍是方博打的,但是她知道家中有人可能已遭遇不測了。危機中她從牆上摘下自己的小提琴,那把小提琴還是她讀高二時父親找人從國外給她捎回來的。但是現在,她也找不到任何能防身的武器了。
一條黑影狼一般撲了過來,對著她的床就是一刀。
日式樓房的臥室面積不是很大,曹玲住的這間也不過十平米的樣子。除了書櫃、書卓、床鋪,整間房子剩下的空間不多。此時的曹玲就站在床和書桌之間,她的腰部已經抵在了窗臺邊,無路可退了。當歹徒舉刀向她刺來的時候,她一邊用小提琴拼命抵擋,一邊呼叫著她的母親。但是,博鬥中她的肩頭還是被捅了一刀。
就在歹徒再一次舉刀向她刺來的時候,又是一聲清脆的槍聲。那兇惡的歹徒晃了晃身子,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位持槍人也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地上。
曹玲看見一個黑影,跨過了剛才倒地人的身體朝著她走來。
“曹小姐,想保命就把東西給交出來。”
“我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那就別怪我手狠了。”
歹徒再次舉起了那把帶血的匕首……
方博努力撐起半邊身體,對準那罪惡的背影,扣動了扳機……
歹徒沉重的身體不知砸倒了什麼東西,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驚恐過度的曹玲半天才緩過神來,她不顧一切地撲過來抱起方博,嘴裡連連喊著:“是你嗎方警官?是你嗎?”
方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他抬了抬手,好像要去抹掉姑娘臉上的淚水,“相……相信……我……我們……”
他的手終於軟軟地放了下來……
“方博……”
日式小樓裡傳出曹玲悲憤的哭聲。此時,可憐的姑娘還不知道她的母親和奶奶也早已扔下她去了。
……
朱峰的火上大了,他的嘴角明顯地鼓起一串水泡。本來想給隊裡放兩天假,卻沒想竟發生了這麼一起血腥大案,他真的感覺有點兒力不從心了。特別是方博的犧牲,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的。多好的一個小夥子,昨天下午還和他一起坐在曹家吃著葡萄,可轉眼之間就成了兩世人。他恨自己,當方博下車回去的時候,他還真的以為他是為了曹玲回去的,他怎麼就沒有多想想曹家目前的處境呢?曹玲的歸來,必然會引起龍騰集團的恐慌。如果不是方博臨時決定在青林巷租房住下,不是他孤身一人與三名歹徒博鬥,曹家的滅門之災是不可避免的了。還有那個叫邱澤傳的歹徒,那是方博有意留下的活口,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滅了口。
凌晨,當轄區派出所,局領導和刑偵技術部門的同志都趕到現場後,因為要救治曹玲和邱澤傳,他就和郭冬梁屹去了醫院。一直到傍天亮的時候,犯罪嫌疑人邱澤傳才做完手術。當他被推進病房,郭冬看守著他的時候,他去看望情緒仍處在極度悲慟之中的曹玲。沒想到他再次回到邱澤傳病房時,他竟然死了,郭冬卻不知去向。
“你去哪兒了?”
郭冬剛踏進病房的門,朱峰就劈頭蓋臉的朝他吼叫起來。
“我?我剛才發現賈樹仁了。”看著挺屍的邱澤傳,郭冬別提有多懊悔了。
賈樹仁來了?他們的動作夠快的了。”但是說什麼也晚了,人已經被滅口了。憤怒中朱峰猛地想起曹玲,他叫了聲,“不好,快跟我來。”
等他們趕到曹玲的病房,已經晚了。在此警戒的梁屹睡著了似的倚在門口的座椅上,而病房空空,曹玲早已不知去向。
……
董徵和市政法委書記田江一起來到了景山公安分局的時候,朱峰正被徐昊天罵得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