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鶯一開始覺得沒什麼,還把救生衣敞開,張開雙臂,一副跟泰坦尼克號上女主那樣享受迎面吹拂的樣子——雖然《泰坦尼克號》要三年後才拍出來呢,不過妹子耍帥都是可以無師自通的嘛。
五月底的馬來本來就非常炎熱了,今天她又是明知道是跟顧鯤兄妹出去玩,沒有外人,所以特地穿了一件死亡芭比粉的水亮絲質吊帶,未必沒有存了誘惑顧鯤的心思。
可惜,只耍了短短几分鐘颯爽,隨著船駛出砂勞越河口,進入南華夏海,風浪陡然增大,完全不是河裡能比的。
(注:“南華夏海”只是一個地理學名詞,不是政治名詞,馬來沿岸也叫“南華夏海”,就像韓國東岸、露西亞庫頁島以南領海也叫“曰本海”一個道理。“華夏南海”才是華夏領海。)
林鶯很快就臉色發白,從船尾甲板回到船艙裡,還死死抓住沙發邊的欄杆,乖乖把救生衣重新裹緊。她原先從來沒做過快艇出海,最多隻是在河裡和沙灘邊玩玩。
顧鯤看在眼裡,不過既然妹子要逞強,咬牙不肯服輸,他也不會放水減慢船速。
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小姑娘知難而退,高估海員生活的危險,意識到大家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老船長,想讓菜鳥暈船出醜,實在是太容易了。
顧鯤駕輕就熟地控制著船的航向,有時候明明看到橫浪靠近的時候,他就偏偏找個最容易顛簸的角度迎上去。結果區區三級的風力,硬是被他玩出了五級的顛簸效果。
林鶯咬牙死撐了半個多小時,硬是不肯服輸,最後“哇”地一聲,把早餐都嘔吐出來了。
看到這情況,連顧盼都有些不忍了,出聲提醒:“哥,林姐都暈船吐了,你開慢一點吧,你平時開船也沒那麼顛啊。”
顧鯤裝作真的剛剛才發現:“啊?這麼快就不行了?就你這樣,以後還是坐飛機去周遊世界吧,要不就坐大遊輪玩玩也不錯。別急,我馬上減速。”
“不……不用減速!我是早上吃了隔夜粥,本來就不舒服,不關你事!”林鶯也覺出一些味道了,知道顧鯤有讓她知難而退的心思。
但小姑娘正是叛逆勁兒最大的年紀,越是這樣越不肯服輸。
反而覺得大不了就當是在玩過山車或者高空彈跳了。
“別逞強了,你再吐還得盼盼幫你打掃呢。”顧鯤繼續敲打。
“我弄髒的我自己打掃。”林鶯不想讓人看輕,找了條纜繩系在自己身上,一邊綁在船艙的欄杆上,然後自己搖搖晃晃打了桶水,把髒東西衝乾淨。
好歹遊艇船艙的下水都比較通透,地面上的髒東西很容易洗出去。
“這小姑娘還挺倔強的,我還以為讓她吐一次就服軟了呢。”顧鯤看在眼裡,默不作聲。
不過他也不會因此放水減慢船速,無非是好好開船,不再故意撞浪玩人了。
林鶯見船沒有慢,也就沒看出貓膩來。只覺得情況好了一些,還以為是自己的水性進步神速。
又過了一個小時,船終於接近了蘭方群島。
看著海水越來越綠,越來越澄淨,風浪也變小了,林鶯內心升起一股細膩的收穫感。
歷經艱險後看到的美景,總是特別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