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觀現在算是明白了。其實攻略傅松卿也是她獲得幸福的其中之一。
系統給了她采薇的記憶,所以她能夠體會到采薇所受的一切的傷害,能體會到她無望愛情,藏在自己心中的千迴百轉。
所以她和劉鑫打架,開始自我救贖的第一步。來幫助她的就是他。她躺在走廊的地上迎著他關切的目光。言觀在哪一刻也會想著:“果然是他。”
她想到,在自己來之前。君采薇便已經對傅松卿懷有不可說的心思了吧?但她從來沒有開口說過。從來沒有,就算是晚上做夢夢見一萬遍,她也不曾開口說過。
她在心底永遠也沒有辦法開口所說的話——
你以為最算的感覺莫過於吃醋?不是的。最酸的感覺是你無權吃醋。
她是如此的自卑,敏感,她是如此的敬仰著先生得體的談吐,敬仰之外,還有羨慕,忌憚,嚮往和喜歡。
這是用這單薄的幾個字所無法描繪的。
但她沒有說的那句話,只是盤旋在她心裡未曾出口的那句話。她有很多破綻,有很多很多足以讓他察覺到她喜歡她的破綻。
他應該知道她喜歡他的。
言觀撐著臉望著他戴著眼鏡的側臉,她回想起很多很多。
回想起采薇在傅松卿的課堂上無所畏懼的喊:“先生”。
在週記裡肆無忌憚的表達對他的仰慕,她想把世界一切美好都捧上手心送給他,只是她猶豫像她這般滿是傷疤的手,是否配得上這些美好與他。
所以她活在陽光下,心卻冷著。
即便她相信她的演技很好,但他那些難以掩飾情緒的眼神還會出賣她的全部,她有很多破綻,有很多足以讓他察覺到她喜歡他的蛛絲馬跡,她的一切故作冷漠在他的眼裡大概也不過只是一個青澀小姑娘的拙劣把戲。
她忽然哭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渾身顫簌,眼淚如泉一般湧了出來。她就這樣把采薇藏在心裡無法出口的愛說出來了。
言觀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想起君采薇那個時候,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只割了二十多刀,都是細細的傷痕,她露著手腕埋頭寫試卷,突然他路過她的身邊,看著她手腕上凝固的血跡,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就走開了。
她心中泛起緊張,他在惻隱嗎?心疼嗎?憐憫嗎?
正是這樣的采薇,言觀才覺得無比難受。
她恐怕也只是想喚起他的一點點關注罷了。渴望得到他的溫柔救贖。
但恐怕這個故事的結尾,並不完美。
言觀平視著前方。她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傅松卿的手忽然伸過來,手上拿著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