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謙的握著茶杯的手不斷的顫抖,直到他只是用痙攣的指力就壓碎了這茶杯,茶杯裡的茶水到了馬車的車板上,竟然冒著白煙,雖然一時半會不會傷害這明顯是某種法寶的馬車,可是還是很恐怖。
“好好的茶應該喝掉。”一邊冷青的話也是冷冷清清。
“你是壺米行的頭頭?”唐謙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句話,他的舌頭有些打結,嘴巴里湧出更多的綠色血液也讓他說話有些不清楚。
“可以這麼說,別人都叫我司馬。”男子還是在微笑,司馬不像是一個名字。
唐謙點了點頭:“那我大概有所瞭解了。”
馬車開始緩緩的開動,不管這個叫做司馬的男人還在打什麼算盤,至少他不準備讓唐謙死在距離周家村很近的地方。
其實唐謙還是想要知道,他們去酆都是為了——
“去酆都自然是為了瞭解生死的秘密,修士修行,最終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司馬甚至已經可以很輕鬆的知道唐謙想什麼了,這也很清楚的說明,唐謙正在越來越虛弱。司馬拉起了自己的袍子,露出了他的腿:“而且我還很想要解決自己的腿,酆都也有相關的辦法。”
司馬的腿和他的頭和不成比例,可是更重要的是他的腿幾乎和這輛車子的地板連在一起了,就像是生根了,他的血管都已經連到了車子上。
唐謙這個時候竟然也笑了,他好像是在學著司馬的微笑,他既沒有一把鬍子也沒有巨大的眼睛,可是他還是摸了摸下巴:“我其實一開始就想要說明一件事,先生這個稱呼真的不適合我,那是給斯文人的,可惜在下實在是有辱……斯文。”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終於略微鬆開了握劍的手。
冷青幾乎是瞬間就把一把早已握在手中的冰刺釘在了唐謙所在,可是這些冰刺竟然穿透了唐謙坐著的位置,釘在了車廂上。
那個叫做司馬的男人隨手一揮,唐謙的身影消散,留下的竟然是車廂地板上的一個大洞,很圓,唐謙應該早就跳車了。
而本來應該在他身邊的銅壺土臺也已經不在。
唐謙此時正在拍打身上的土,身邊一邊是土臺銅壺,一邊是他的破劍,他往外啐了一口,吐出來了一個還在不斷分泌綠色液體的果核,那液體和血液很像,只不過顏色是慘碧色的,然後他又啐了一口,這一次吐出的卻是之前本應該已經被他喝下去的茶水。
“唐謙先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壺米行的銅壺和酆都頗有淵源,想要有足夠的力量來煮粥就需要有足夠多的血雨腥風,我本來想要將你葬在一處遠離周家村的風水寶地的——”司馬的聲音遠遠傳來。
唐謙的人衝著周家村飛奔而去,他身上扛著土臺,很重,還有輕鬆嶺的禁制,所以飛奔已經算是最快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