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在下雨,下的雨很大,大到有如瓢潑,也像是天在哭泣。
天色漸晚,天上連一片白色的雲彩都沒有。
雨卻是紅的。
唐謙沒有停步,甚至連停下來看看的心思都沒有,他身上的衣服被不斷的淋溼,那百衲衣甚至都已經鮮紅了,到了周家村,唐謙腳下速度更快,輕鬆嶺的限制在這裡幾乎已經沒有,所以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已經到達了那個破舊的寺廟。
然後唐謙鬆了口氣,因為寺廟還在,有一層淡淡的金色薄膜撐在寺廟的外面,所以說和尚應該還活著,和尚活著,裡面的夏語冰還有周生應該也不差。
所以唐謙就這麼站在這詭異的紅色的雨中,然後看著寺廟。
只看著寺廟。
就好像是這寺廟破舊的紅漆木門有著一種迷人的魔力,實在是吸引人,又或者是那個已經不知道是三個字還是四個字的牌匾,真的很會讓人遐想,唐謙就像是一定要弄明白這上面原來究竟是寫了什麼。
他儘可能的不去管餘光能夠看到的東西,可是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不應該去看的東西,就越能看得清楚。
無數的修士的屍體,其實這些修士不是很強,甚至可以說是弱的可以,只有少數幾個還想著算計唐謙的算是有些道行,可是真的仔細算一下,連一個能和洛城那個奇門術師駝子掰手腕的傢伙都沒有。
可是這和這些人是不是應該死掉是兩件事,他們死了,甚至死的很徹底,因為他們已經跳過了死掉之後在變乾的過程,現在的這些修士,已然是乾屍了。
唐謙有些不想淋著這些雨了。
“貧僧道行差了太多,只能堪堪護住這一寺之人。”一生和尚的嘆息從寺廟的門前傳出,能夠看出一些細細的金線就是從他的身上連線到了整座寺廟,開啟的紅漆大門也能隱約看到裡面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修士,唐謙竟然還看到了最開始的那個老頭還有他的兩個徒弟。
天上的雨還在下,而唐謙也已經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雨是在他走後開始下的,雨落到修為低的修士身上,瞬間就能抽乾修士的血液,然後這些血液被那滴雨再次回到天上,下來的時候就是更多的雨了。
很快就變成了漫天大雨,而且雨越大,對修士的影響就越大,就算是一些修為很高的修士都一起變成了這“血雨”的養料,很恐怖,而且很絕望。
唐謙是盤坐在寺院門外的時候聽完這些話語的,因為他身上還沾滿了這所謂的血雨,而除了那個老頭修士以外,都沒有人敢站的離門口近一些。
“一生和尚,你說要是兩國打仗,一個國家打輸了,是一個人好逃跑,還是帶著一群人好跑?”唐謙在認真的思索這個問題,因為一生和尚已經有了答案,可是這個答案不太好。
“自然是一個人好逃跑,可是帶著一群人也不錯,按照我佛教給我的應該是帶著一群人。”
“你們的佛說的自然是對的,前提是帶著人跑的是一位英勇的將軍,可是要是這領頭的是一個病夫呢?病入膏肓甚至人之將死,還要拼著自己的性命流逝,也要帶著一群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