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隊放慢速度,擺開陣勢,不急不慌地朝著軍營大門行去。珀萊計程車兵並非沒有發現他們,而是老遠就看到了,但看見那陣勢,以為是老索彪的人,所以完全不敢上前詢問,直到行到自己面前時才不得已跑過去詢問,但立刻便全部被弩箭射成了篩子。
由於先前便已經摸清了軍營的地形,第一小隊以極快的速度趕到了人質關押的場所。在此期間,軍營內的敵軍迅速做出了回應,開始攻擊,但在第三小隊的配合之下,僅僅只有本次行動的負責人小隊長中了兩箭,其他無任何人受傷。
關押人質的石堡外牆塗滿遇熱會揮發的致幻樹脂,白天時會滲出猩紅淚痕。人質營中的格拉芙僱傭兵聽到了外面的異響,趕忙拿起武器朝著營外走去,並且命令珀萊本地計程車兵立刻處決人質,只不過,他們完全沒有照辦,因為壓根沒膽子。
很快第一小隊便趕到了人質營,他們用馬爾斯本地的方言對著人質大聲呼喊。珀萊本地計程車兵完全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麼,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全部消滅。短短几分鐘,人質已經全部救出。
此時,軍營的幾個方向已經燃起熊熊大火,正是約提所在的第二小隊所為。而遠方原本確實還有小股援軍趕來救援,但在第四小隊超強的戰鬥力以及裝備的碾壓之下,很快被消滅,剩下幾個沒死的也慌忙跑路。
第二天剛剛破曉,特種部隊一眾人馬帶著被救回的人質已經來到了魏肖侯國的境內。清點人數後發現,除了小隊長陣亡,部隊全員沒有出現任何傷亡,上百名人質也僅僅因為誤傷死了三個。
一行人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朝著維澤撤離,但是,就在半路上卻出現一股約莫上千人的侯國軍隊。年輕的約提當年見這陣仗心裡不免涼了半截,可當他看見對方人群后方的另一波人時,又放下了懸著的心。
四五百身披血紅色戰甲騎著白馬的騎兵,為首的,是一位相貌英武的黑髮青年軍官,而他身旁的那位更是全副武裝,左側佩戴著一柄純白色細劍,右手握著一把掛著半截鎖鏈的純黑色無鞘長刀,背上還揹著一副銀色長弓,而最醒目的還得屬他的一雙紫色雙瞳以及飄逸的鮮紅長髮。
看見公爵竟然親自前來接應,一行人激動不已,原本的疲憊一掃而空。而一旁魏肖的幾名軍官也有些戰戰兢兢,雖然此時的阿離才十幾二十歲,但真正親身面對威名赫赫的馬爾斯大公,他們竟連正眼都不敢看。
炎侯得知了馬爾斯大公親臨的訊息,立刻趕來接見,並且對格拉芙的僱傭兵以及老索彪進行了強烈譴責。阿離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帶著人質很快便返回了公國。事後,格拉芙侯國也表示一定會嚴查此事,雖然之前自己完全不知情,但不論如何,是自己轄區的人犯的事,所以給予了大量的賠款。自此之後,炎侯便加大了維澤邊境地區的防禦設施的修建。想想都有些後怕,幾百人竟然能在短短几天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自己的地盤經過。原本以為馬爾斯與自己尚且有些距離,看來對手遠比自己強大。吸取了這次的教訓,再也不能大意。更何況,馬爾斯的戰鬥力著實不容小覷。可惜的是,由於經費的缺乏以及內部的不安定,這道防線構築工程很快便擱淺了,石料、木頭等建築器材被外省來的難民盡數收入囊中。
約提一行人回國之後受到了全國人的歡迎,古往今來的所有救援行動中,恐怕也沒有比這次更出彩的了。之後他被調到公爵府任職,而沒用多久的時間,公爵便因為一件大事進了京,再之後就離開了卡洛,再也沒有回過公爵府。而他在幾年之後選擇了退役,只不過他仍然憑藉著過去的功勞以及職位享有不低的待遇。幾年前,聽聞阿柯的迴歸,便有了重新迴歸的打算。
回過神來,天色已晚。身旁的戰友紛紛起身,約提也跟著站了起來。算起來,約提雖然資歷極老,但反倒是一行人中實戰經驗最少的。二皇子已經準備好了突圍行動,恰好此時也下起了細雨,配合夜色正是突破的好時機。
剩下的人員中,最重要的當屬二皇子以及阿柯、小米。二皇子的戰力主要是他的特種隱秘部隊——真北衛,由埃雷親自統領,大約四百人。阿柯一方僅僅只有一百人左右,由阿德負責,約提的資歷最老,但其餘人員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常年征戰草原的老兵。約提說到底沒正經幹過仗,更是對阿德以及埃雷的戰鬥力有著明顯的低估。
從表面上看,己方人數處於絕對劣勢,但如果僅僅是突圍,只要能把握好時機,找準敵方最薄弱的口子,以猛烈的攻勢突出,還是有極大的機率逃脫的。而二皇子選擇上山也是有所考慮,這座小山坡四周沒有險要的出入口,任何方向都有著突圍的可能,而敵人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全方位包圍,兵力也就被分散了。按道理來說,己方最好的選擇是等待援軍,但敵人並非弱智,短暫地休整僅僅是為了更好的進攻,絕對不會再給自己更多時間等待了。
“兄弟們,成敗在此一舉。有進無退,有死無生,跟著我衝!”
喊口號的居然是二皇子本人,一改先前的儒雅姿態,此刻倒是圓睜怒目,一幅向死而生的架勢,淺淺的微笑難以掩飾他的殺意。阿德一陣驚愕,他終於再一次看到了這種神情,露出詭異的笑容。
“殿下,我來給你打頭陣,跟緊我。”
“好。這個你先拿去用。”說著,二皇子取下揹著的銀弓,丟給阿德。
“埃雷,我一會不一定顧得上保護殿下,你要護好了。”
“男爵放心,我誓死保全主上安危。”
“阿柯,保護好小米。”
“啊?我?哦,好。”
說完,阿德頭也不回地帶著約提等百人來到了佇列的頭部。對於阿柯,除了剛上岸的那幾天,他便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擔心,並且之前的擔心也僅僅體現在人文風俗方面。幾年下來,阿柯早就不是當年一無所知的小孩子了。
約提看著最前方揹著弓,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鋼刀的長髮青年,竟隱隱看出了些當年阿離的身影。要說樣貌,自然是阿柯更像,如今的阿柯比當年的阿離稍微小一點,但整體上已經差不多了,尤其是那頭飄逸的紅色長髮。但論起氣質風骨,竟然是這名叫做賽格羅的青年人更神似,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底細。
顧不上這麼多了,因為衝鋒已經開始。
約提多年來近乎被遺忘的血脈重新湧動,手起刀落之下已經連斬數人。可在見識到了阿德的手段後,不僅感到無地自容,更是有種驚為天人的窒息感。
好傢伙,這貨根本不是人,而是地獄來的修羅。自己連他揮刀的動作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敵人成批成批地倒下,自己殺一個人的功夫,阿德便已經幹掉了上百人,更恐怖的是,他不僅輕鬆地揮刀斬殺身邊的敵人,還能抽出空隙開弓搭箭,順帶又擊殺了好幾個遠處的敵人,手法詭異至極。他的刀刃在月光下分裂出十七道重影,道道寒光都精準刺入盔甲縫隙,宛如蜘蛛用沾血的蛛絲演奏西塔琴。每當阿德鼻腔湧入血腥氣,刀光便暴漲三尺,在吐息瞬間,總有流矢被他用牙齒銜住,反手射回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