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見到來人也是一愣,連忙起身上前施禮道:“沒想到是兄長到了,兄長既來成都,怎不預先使人通知弟弟,好讓弟弟出城迎接兄長?”
諸葛瑾道:“為兄從東吳日夜兼程趕來,因來得匆忙,故來不及通知二弟。且讓為兄先見過陛下再與你敘兄弟之情。”
說罷,諸葛瑾對著劉厚拱手彎腰行了一禮,道:“外臣諸葛瑾見過大漢皇帝陛下,祝陛下身體安康。”
“原來是丞相的兄長啊,子瑜(諸葛瑾的字)先生大才,朕久仰了,快快免禮,免禮,黃皓,快去搬張椅子過來,賜座!”劉厚走前兩步,扶了諸葛瑾一把,讓他直起腰來。
三國時期還儲存了不少先秦禮遇士大夫的遺風,當時的大臣還是很有尊嚴的,大臣在皇帝面前都是有座位的,所謂“坐而論道”是也。
直到宋朝時,大臣地位開始下降,只能站立在皇帝下首回話了。元明清以後,受到胡人奴隸社會的影響,大臣的奴隸屬性增加,地位繼續下降,都改行跪禮了。
所以,諸葛亮等人在和劉厚議事時都是有得坐的,而因為劉厚的原因,他們現在都是坐椅子,而不再是跪坐在蒲團上。現在既然諸葛瑾來了,劉厚照樣賜了把椅子給他坐坐,他也老實不客氣,謝過劉厚後,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至於為什麼諸葛瑾對劉厚不行下跪之禮而是拱手作揖,這是因為諸葛瑾不是劉厚的臣子,他是外臣,他跪自己的君主而不跪對方的君主,這叫不卑不亢。
這個時候的外臣見對方主公當然是需要行禮的,這是做人的基本禮節,但是一般不會行跪禮,拱手作揖足以。對方的主公也不會強行要求外臣跪拜,除非他本來就存著折辱對方的心思。
傳說清朝某皇帝,西方的使者來求見,因為西方人不願意跪拜,他就寧願不見對方。這麼執著拘泥於形式,這麼奇葩的思想絕對不會發生在這個時候的主公身上。
當然,這個時候君臣之間的關係也還沒那麼對立,人們的思想還沒被禁錮得那麼厲害,同樣,人們的奴性也還沒那麼強。
事實上,現在劉厚會見大臣,大臣們也基本上不用行跪拜之禮的,劉厚要求大臣們僅在大朝會時對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禮,平時只要拱手行禮就行了。
“朕經常聽丞相提起子瑜先生,他可是對子瑜先生思念得很啊,子瑜先生有空要多來成都走動走動,以解丞相的思念之情啊。
這次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著走,朕放丞相幾天假,你們三兄弟(諸葛亮的三弟諸葛均在蜀國任長水校尉)好好敘敘舊。還有,讓丞相帶子瑜先生遊覽一下成都的名勝古蹟。成都是一座歷史名城,城內古蹟多不勝數,例如……”
等大家坐定後,劉厚就滔滔不絕說起來,他說的都是關於諸葛瑾三兄弟的事情,對待諸葛瑾也是以他是諸葛亮兄長的態度,通篇沒有提到任何一句關於東吳的字,也沒有講任何和公事有關的事情。
他故意這樣說,當然是有目的的,他的意思是想告訴對方,我是給面子你是丞相的哥哥,可不是看在你是東吳使臣的份上才和你說話的喔。
同時也是想傳達一個意思,就是我在拿捏,我不屑於和你們東吳和談,你以私人身份來探親我歡迎,我敘敘私情也可以,想來和談?沒門!
諸葛瑾作為東吳的重臣當然也是個有能耐的人,雖然沒有他二弟諸葛亮那麼聰明絕頂,但也算是個飽學之士,那能看不出來這個蜀漢皇帝表面一片熱情,事實上卻隱含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不過他一點也不氣餒。
東吳之所以派他來和談,而不是派其他人,正是預料到這種情況。畢竟東吳是戰敗方,他過來和談屬於求和性質,東吳國內對這次和談的困難程度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派他來正是想借助他和諸葛亮的關係開啟局面。
注1:有人考證可能只有十幾萬。
注2:為了小說需要,誇大了人口數量,當時全國估計只有幾百萬人,不可能一國有百萬大軍。
注3:有人考證可能只有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