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皇上對此事是深信不疑了,否則怎會連問都不問她一句就如此篤定的處置了。一定是證據很足吧?足夠到根本不必她認罪,一切就都大白了。
柔貴妃恍然,這宮巷她不知走過多少回,可以往都是前呼後擁,無比的榮耀,現如今,是如此的狼狽。
她不知道是上天的公平還是不公平。
不是她的終究被收回去了,可既然是遲早要失去,當日又何必給她,何必成全她呢。
兜兜轉轉一大圈,落到了這樣的結局。
她不知該怨嘆命運,還是怨嘆自己。
到底的誰的錯?
這個問題的答案夠她在冷宮思索良久了。
滿朝文武和皇宮裡的人雖然也覺得聖旨的理由太過勉強,太子廢的也太突然,可沒有人敢去推測其中的究竟,自古皇家多秘辛,很多事無法細究,扒開美好的外衣,充斥的恐怕都是聳人聽聞的細節。
而知道的越多越危險,誰又會活的不耐煩,找死的去一探究竟呢?
冬天本就蕭索蒼涼,園子裡也沒有了熱鬧的景色,到處是光禿禿的枝椏,不再生機盎然,也不再柔情萬千。
可這一落起雪來,景緻倒也不比春夏遜色。
各人自掃門前雪,誰管他人瓦上霜。
太子被廢的事情宮裡的眾妃嬪唏噓一陣過後,便都無事人一般,穿著裘衣揣著小暖爐,踏著小碎步在各自的園子裡賞雪了。
有那勤快些的,還跑到了御花園裡去賞。
畢竟冬日的第一場雪,又是這樣的鵝毛大雪,雖然冷了些,可景緻當真的令人心曠神怡。
這雪一下就是好幾日不停歇。
皓月齋的膳房裡正張羅著燉羊肉湯,給魚蝶兒驅寒。
王妃這病身子從秋到冬,仍然沒有好利索,好在是知曉了王爺正在回程的訊息,才日漸好轉了起來。
這大雪一下,都擔心她的身子扛不住,萬一再冷到了。所以膳房裡一日三頓的膳食都無比的精心。
魚蝶兒在房裡呆的無趣,看見下雪,也想出去轉轉。
卻遭到了一眾奴才的反對。
這萬一凍出個好歹的,王爺回來不得扒了她們的皮?
好說歹說,各退一步,讓她就在門口的迴廊裡看看院子裡的雪景。
落雪依然紛紛,院裡的假山和亭子都覆了厚厚的雪,通往亭子的石階更是被白雪蓋了個緊實。
屋簷懸掛的燈籠上,也被遮了一層薄雪。
魚蝶兒站在廊下,望著滿眼的雪花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回首問道,“前陣聽說太子被人參奏通敵什麼的,如今可查清楚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議論紛紛的太子之案,雖然對太子沒有什麼記憶了,可她覺得太子不是那樣的人,怎會通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