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羽回答:“他不喜歡住在這裡,人老了特別懷舊,所以一直帶在他長大的鄉下,嫌這裡沒有一個要好的伴。”
小忘年一聽見爺爺就跑過來拉爸爸的手說:“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爺爺呢?”
談羽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一下壺壺,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願,又好像是在問“你準備好了沒有”的意思。
“你瞧我幹嘛,我不是你拐來矇騙來的姑娘。我雖然人小點,但是腦子不會蠢到被人拐,再說你的面相也不是拐賣良家婦女的人啊!”壺壺總是拿他們兩個的年齡差距打趣。
而小忘年一句話也聽不懂,又搖了一下爸爸的手:“什麼時候去嘛?”
“路有點遠,今天去肯定是來不及了,要不歇息一晚再去吧。”
壺壺呵呵點頭,“你可以把‘要不’兩個字去掉,我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就隨你去留了。”
談羽嘴角揚起轉過身去,再轉回來的是一張冷然的臉龐。壺壺都沒有關注到他細微的動作。
從長南過來,他們還是帶了一些食物過來的,也沒有到鎮上去買的必要,所以壺壺有點遺憾,心想這個鍾靈毓秀的小鎮養出的米菜一定比長南可口。真想去菜市場挑一回菜呢!她轉進廚房以後看到那裡放著的菜籃子想法就更加濃烈了。
她試著提了提菜籃子,竹條編織得輕巧精緻,只是花樣跟手工她不是很認得,但是知道市面上不常見。猜想是手工編織的並非購得。她拎到談羽身邊問:“那麼漂亮的菜籃誰編的呢?以前又是誰經常拎著它去菜市場呢?”
“我爸編的,我家保姆去菜市場便用它。”談羽正在低頭剁肉,碎骨濺得四處飛。他看也不看菜籃就回答,這個菜籃一定具有唯一性跟紀念性。
“靠,日子過得真舒適,這麼兩巴掌大的宅子也要請保姆!喏,明天就由我這個保姆拎著它去菜市場收穫一圈。”
“用不著去市場買菜…”
談羽話還沒有說完壺壺尖叫:“不去市場的我們要餓死,你從冰箱搜刮帶過來的肉菜夠兩頓。我還想看看這個地方種出來的菜多新鮮呢!”
“不新鮮,你別想了。”他緩緩回答,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話多次被人打斷。
壺壺嗤之以鼻,“我才不信呢!這裡的菜不新鮮就沒哪裡新鮮的了。”
“我騙你幹嘛,騙你又沒有肉吃。”談羽臉上雖然還是緊繃著一張臉,在壺壺聽來卻是半開玩笑。
壺壺嘻哈說:“我的大廚啊,你等會不就有肉吃了嗎?”說完特地用手指抹砧板上的豬油揩在他的左臉。
小忘年走進廚房剛好看見了這一幕,也順道跟壺壺一樣的操作抹父親的右臉。
兩個人“沆瀣一氣”,惹得談羽猝不及防。壺壺跟小忘年都呵呵笑了,他倒正經地說了一句“別鬧!”然後拿手袖擦了一下兩邊臉頰,由於他穿的外套是黑滑面料,他放下手臂時隱約看到一個指甲大的油漬光亮惹得小忘年跟壺壺又發笑了。
談羽推了一個桶過去,“去前面找口井把水缸打滿。”
佈置了項體力活,壺壺一下子懵了,“這麼窮的嗎?連自來水也沒有接嗎?”說著看到了一個水龍頭,一扭開就是嘩啦啦的水,彈在地面上爆出了瀑布的水花。
“喂,這是不是有水嗎?”
“別問那麼多,叫你去就去。”
壺壺提桶走到院子裡,傻巴巴地四周望談羽口中的水井。對於生長在城市裡的壺壺來說,她所看到的井都是透過其他渠道,圖片或者是電視劇上。當她遙望那口井時,雖然口上蓋了個木蓋,她還是一眼認出並且走近。井邊長著一些翠綠的青苔水草,看樣子很是滋潤了。周圍並未鋪水泥,一小段黃泥路更顯得天然質樸。
搭配著他家的素樸小院,壺壺彷彿這一刻似曾相識。這種似曾相識是從別的記憶反射出來,又仿若在夢中。使得壺壺越對這個小鎮添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