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很厲害,能考一百分回來。”小忘年大言不慚地發言,蠕動的油光小嘴膩得像塗了一層蜂蜜,他說完佛起袖子擦了一下嘴巴。
談羽不會像平常家長一樣鼓勵兒子或者是笑得多開心,吐出一句掃人興頭的話,“等下個學期試卷下來讓家長過目簽名再說。你別放話得太早,當心懲罰你把錯題抄一百遍。”
自己的兒子有幾把金鏟子,做老子的能不知道嘛!談羽瞅瞅小忘年,心想這一回估計又會考八十幾分。這種現象就是因為談忘年驕傲得低估了自己的實力,每次考試都覺得試題很簡單,心滿意足地交卷後想像每張都是紅勾勾的滿分,發了試卷才知道錯在哪裡。俗話說得好,現實是美好的,想像是殘酷的。
小忘年一聽“錯題抄百遍”,嚇得沒有再說什麼,連明天家長參加散學典禮的事情也不提。
壺壺提醒他,“小忘年,明天放假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對我們說呢?”
小忘年假裝沒有聽到,轉頭去跟父親講話,“爸爸,到暑假了我們什麼時候回老家一趟呢?”
“暑假想去就去,等我不忙了再說。”談羽話淡得彷彿是別人家的事情。
壺壺一聽小忘年提起老家的問題,家長會的事情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小忘年這麼一提,關於他們的老家,壺壺才忘記了自己對談羽的老家一事三不知。以前從來沒有了解過。
“哎,你的老家是在哪裡啊,比這市中心怎麼樣啊?”她嘴唇碰著筷子問。
“肯定是比不過,那裡是山腳下,犄角旮旯的山溝裡。爛瓦土牆。”
壺壺差點因為他的回答把嘴裡含的米飯噗出來了,“你那麼有錢,家裡怎麼可能住在山溝呢,你這套房子都是在市中心,老家的位置怎麼說也起碼在鎮上吧。”
談羽的有色眼鏡凝了壺壺兩眼,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幾下後立馬伸手捂嘴辯解:“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也不是因為這些身外之物才跟你在一起。”
談羽吃完後默默地收拾碗筷。從他的臉面上沒有看見什麼猜疑。
小忘年沒有聽他們的對話,心裡面盤算著什麼時候講明天開家長會的事情。他趁著壺壺轉身去扔垃圾的時尋了一個小時機跟爸爸說:“明天下午家長要去學校參加散學典禮。”
談羽打了一個哈欠說,“要不讓你呂阿姨去吧,明天下午爸爸還有一臺重要的手術。”
小忘年立刻撇起嘴角,明顯是不開心了,拍了拍爸爸碗裡頭的洗碗水,油水濺出來噗到自己臉上,“不行,她又不是我的家長,我不讓她去。”
“只有她去,不然你把鄉下的爺爺叫來?”談羽疑問地瞄了兒子一眼,又把視線聚集在洗碗池裡。
“不給她去就是不給去!”
小忘年的回答很倔強不滿,但是剛放下垃圾桶的壺壺可開心了,垃圾桶還沒著地便已經放手。談羽一句“讓你呂阿姨去吧”傳到她的耳朵裡非常舒服順耳,她知道他已經把她當成一家人了,更開心的是談羽說出這句話時沒有思考的分秒。
壺壺真該放個鞭炮來慶祝。
父子兩聽到垃圾桶的聲音轉過頭,壺壺站在那麼笑眯眯地望著他倆,假裝自己才剛剛到,“你們父子倆講什麼悄悄話呢?說來給我聽一聽。”
“忘年說明天…”
談羽的話音還沒有落全,就被小忘年搶白,“我說爸爸是個大壞蛋,你也是個壞女人!”然後小腳咕咚咕咚地跑回了房間。
壺壺站在原地啞然。
“你明天去參加一下談忘年的家長會吧,我明天有一臺重要的手術無法分身。”
即使壺壺早知道這件事情了,聽到談羽親口對自己說,她心裡頭的開心笑都笑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