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片大面積的土地,兩邊挨著小山,是向冬漾種植木棉的園子。姜曉棉想起向冬漾說還要蓋房在這裡定居,她就噗嗤笑,難不成每天都要跑五十公里去上下班嗎?
“冬漾!”
姜曉棉走進架起遮陽網的遮陰下,就看見他在為木棉幼苗鬆土鋤草。陽光從網孔裡投射進來,把他的面板曬得黝黑。向冬漾看見姜曉棉來了,就放下手中的鋤頭,抬起泥手抹去額上的汗珠。汗珠雖然抹去了,但是溼了汗後留了道淺淺的泥印,搞得像花貓臉一樣。
姜曉棉走近後看見了也只笑笑不說話,抬手幫他拂去。
“你怎麼來了?”向冬漾問她。
姜曉棉看見出土的木棉幼苗,已長了四十厘米左右。雖然有遮陽網的遮陰,仍耷拉著萎靡的枝葉,那些幾棵細長的野草也萎得快要垂地,她就問:“這麼熱的天,這樣種植能活嗎?”
向冬漾微微笑說:“你科學老師沒告訴過你,生命只要有水就能活嗎?”
“那水源在哪裡,怎麼澆?我來澆。”
他指前面不遠處的水泵,“喏,那裡就是生命的源頭。現在枝葉曬焉了不適合澆水,葉片在自我保護,等太陽下山了才澆,那些枝葉就會鮮活過來了。”
姜曉棉看他一本正經說得認真,拿手掌作扇給他扇涼:“植物打焉了還是自我保護嗎?我就覺得要應該澆水,人渴了不是馬上就喝水嗎。”
“之前我也跟你一樣的想法,差點要澆水了,被一個老樹農阻止了,說我金貴,一看就知道是從不下地幹活的人。因為植物葉片孔在進行氣體交換,澆了水,與光合作用就會互相影響…”說到一半他眯眼回想,不知道哪裡說得不太對,就放棄瞭解釋,“反正我沒記得他說的那些專業名詞,概括下來就是現在不能澆水。”
姜曉棉突然覺得他的話轉折得好有趣,正兒八經地扯出來專業名詞,以為他要擺譜開農業課堂了,結果一句“概括下來就是現在不能澆水”,都把她逗得在原地面朝黃土大笑。
向冬漾看見姜曉棉在笑他,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乾燥的唇,也跟著笑起來。直到不想笑了,才拿著鋤頭走出遮陽網外,默默拉線量著距離挖樹坑,他的手腳倒也利索。
姜曉棉跟了過去,他就補添講:“那些幼苗馬上就可以移植培育成大苗了。當初種樹之前以為挖樹坑很簡單。後來我才知道要畫圓,圍繞圓的半徑挖,距離要適度,不然木棉開花的時候疏密間隔差不齊或差得太遠,遠遠望去也不好看。”
姜曉棉脫下鞋子,打算直接赤腳走在泥土上,才一落腳,就皺眉驚乍地“啊”了一聲。
向冬漾緊張地扶著她問:“怎麼了,扎到什麼了嗎?”
她把另一隻腳踩放下笑說:“不是,太陽都快要把土地烤焦啦!”
向冬漾聽了輕笑不作語。
姜曉棉忽然看見遠處小樹上掛頂農民戴的草帽,便赤腳跑過去拿過來在他背後不防頭地給他戴上,然後哈哈嗤笑。
“這樣才有農民大叔樣咧!”
向冬漾停下揮鋤的動作,也打趣說:“那農婆你還不回家煮飯等我!”
他說完後像是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臉上的笑容就失去了一半的熱度。姜曉棉看到他皺著眉眼,不知道是光線太刺眼,還是他真的皺眉了。
“曉棉,對不起,我沒有給你一場完整的婚禮。”
姜曉棉過去挽著他手臂,把頭靠在他肩上,“對於我來說,這片木棉園子,也算是你給我的婚禮。有了它,我覺得我無比幸福。”她說完拍了一下他的後背,怪說:“以後不要上班時間跑這來了!”
向冬漾的嘴角下撇,凝眉起來:“這陣子,為公司的事焦頭爛額,也只能過來這裡放鬆一下,什麼煩惱都可以埋進泥土裡。”
“怎麼,是佳珀投標那邊有什麼計劃變故嗎?”
“今天早上,我聽說建成地產那邊打算注入一大批資金,把佳珀工程拿下。我們公司已經捉襟見肘了,只為爭專案而競爭的話,投標價放低會撈不回本,抬高價錢也估計很難中標,這回恐怕建成要勢在必得了。”
姜曉棉也微微皺眉起來開解:“你不用急,有幾把刷子就拿幾把刷子去博,這個投不成,以後還會有更好的專案。話說回來,建成地產這兩年的確是發展得不錯,也成立了自己的建築業,還有模有樣的。”
“曉棉,為了你的夢想,其實你不該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