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和他們說,不然我這份活就做不成了?”
工地上的老闆都是精明的主,像石垚這種帶著怪病的人他們真不敢要。在社會中,平常人是生活不容易,石垚這類人,一不小心連生存的機會都會被斷掉。
看著石垚乞求的眼神,方旭心被牽扯得難受,最終還是答應了替他保密。
石垚想找點什麼東西給方旭,以表示自己對他的感謝,可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最後看到水瓶,拿起裉色的塑膠杯正要給方旭倒,但手剛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他知道,方旭這樣的大學生,是不會喝自己這麼髒的水的。
“這水啊沒完全燒開。”方旭拿起桌上的不鏽鋼飯盒,倒了點水涮了下後放在電爐上後才將瓶中的水倒在裡面,“燒開才可以喝了!”
在等水開的過程中,石垚繼續說他的事。
自打發現那肉球之後,他的飯量變得驚人。而每次犯病吐出來的肉球也在慢慢變大,但大到一定的程度後,下次再出來時又變成拇指大小了。
就在昨天晚上,他再次犯病,那肉球吐出來之後,就再也吞不下去了。雖然肚子不再痛,但這不正常的情況讓石垚害怕,於是藉著今天碰到學生物的方旭,就順便讓他看看那肉球到底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器官。
“目前觀察結果,那可能是一個腫瘤。”
石垚不清楚腫瘤是什麼,方旭只能給他慢慢解釋一遍。
方旭知道有些專業術語石垚聽不懂,於是用很簡單的話語告訴他:“你要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看看你身體時面的情況。”
磊子說他上次只是打個噴嚏,去醫院就花了大幾百塊,這時一聽方旭要他去醫院,石壵趕緊擺手,“我…我還是不去了。”
此時的石垚臉上還帶著那種囊中羞澀的笑,其實他心裡已被醫院那高大的門檻嚇得丟掉了求健康的希望。
是啊,在工地流動性極大,勞務公司不可能給他辦社保之類的東西了。再者石垚的工資能高到哪兒去,眼見年底了,作為農民工的他每個月也就能向老闆討支點生活費,年底能不能拿到今年的血汗錢還得看上面的心情,此時他哪裡還有多少餘錢去看病。
方旭前幾年的生活費都還是靠父母給,後來浪子回頭後做了些兼職,再加上學校每個學期的獎學金,才算是過上小康的日子。至於實驗的費用,要不是育仁助學金,光是買雙蒸水就掏空他的荷包。所以此時他也幫不上石垚的忙。
“你願意做自願者麼?”方旭想到了醫學院教授們有課題要進行人體實驗,這需要自願者。但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受得了那種小白鼠的生活,所以儘管教授們開出了很不錯的工資待遇,自願者也沒有幾個。
方旭不是真的讓石壵去做自願者,再說他那身體也扛不住那些非人的折磨。他只是想利用在招收自願者時的體檢讓石垚得到個全面系統的檢查,省掉那筆高昂的費用。
對於寫幾頁申請就能拔下一大筆課題經費的教授們來說,這點錢壓根不是個事,再說整個檢查實際上沒那種完全轉化為商人的醫生們開出的價格那麼高得離奇。開幾次機,相應的試劑、實驗哪什麼的在他們的課題實驗的間隙就搞定了。
聽了方旭對醫學院招收自願者的事情進行細說後,石垚一口答應了。但他也有條件,那就是萬一選中了,自己看工地的事也不能丟掉。
“到時再說。”方旭說著要了石垚的聯絡方式,並把他的基本情況記錄在手機上,“那肉球離開你有一個晚上了吧,這期間你的肚子沒有一丁點的不舒服?”
“沒有!”石垚搖頭道,“這次犯病的時間間隔長了一點,可能是這個原因它長大了才吞不進去了。你說它出來後要多入才變小,我真的怕萬一肚子痛起來,它還沒變小,這無法吞回去,我…我可能會痛死的!”
“那個東西像是有生命的,蛔蟲你見過吧?”
“見過,小時候沒有錢買陀螺糖驅蟲,時間長了他們會從我嘴裡爬出來。”
石垚說著還不忘比劃幾下,方旭想起那畫面,差點吐了出來。
“對!他們剛出來時是活的,但過一會兒就會死掉,這就是離開了人身體受不了外界的環境。你那肉球離開你後的情況跟蛔蟲一樣。”
“那怎麼辦,它要是死了,肚子萬一痛起來,我…”
“你放心,我把它養在實驗室了,今晚你就去那裡和我呆在一起,如果病發作,我想辦法來給你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