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瑞王子臉上閃過了一絲猶疑,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我需要當眾接受聖喬治教皇洗禮,將教廷尊為國教,幫助他們在全聯盟發展信徒,到時候信仰皆歸真理之神,信徒皆歸王室。”
“什麼?”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終於變了顏色道,“你準備認人做父?”
在聖以太教廷,洗禮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並非常規意義上的入門儀式。
而是由高階神父主持的靈魂擔保、靈魂庇護儀式,多數是發生在勳爵貴族身上。
主禮人與受洗者在靈魂上面形成的關係,有點類似於父子關係,所以又會用教父、教子來定義。
故而又延伸出了比較獨特的政治意義。
當初帕特萊姆大公,就是用這種方式與聖以太教廷建立了關係,將聖喬治引入了曼育軍領的政治局中。
現在成為教皇的聖喬治不過是故技重施,只是這一次的規格更高,不再是一個權利不全的大公,而是拜倫聯盟名義上共同的王。
蘇菲麗雅知道勞瑞王子這段時間的變化很大,對教廷顯的好感過剩,作為蘭斯洛特王室未來的統治者來說,這是一種非常糟糕的現象。
但也僅僅是到迎娶聖以太教廷聖女,以後對於教廷的政策有所傾向。
等到他成熟一些,感受到教廷對王位威脅後,態度自然而然就會轉變,明白自己所說的一切才是正確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勞瑞王子受到的魅惑和影響如此重,竟然準備將蘭斯洛特王室與教廷合二為一。
“王姐說的太嚴重了,只是一個表面儀式。”勞瑞王子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有幾分心虛,不過轉瞬便被美好前景所淹沒,“雖然這個過程中有所付出,但是收穫更大,這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而是遠遠大於二,王室與教廷聯手,將會更容易操控其它幾個軍領的大公們。”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強行收斂住了自己心中驚怒,利用勞瑞王子的假設進行反擊道:“設想確實非常美好,但是你先回答我一個最根本問題,到時候究竟是王權大?還是神權大?等兩者衝突的時候,是神權服從王權?還是王權向神權低頭?”
面對這個直指核心的問題,勞瑞王子明顯一愣,隨即笑著道:“剛剛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信仰上面歸教廷負責,人權上歸國王,只要嚴格恪守這一點,王姐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人心遠要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你這麼想,不見的別人也這麼想,我擔心的事情不僅會發生,而且一定會發生。”攝政公主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道,“而且你又如何劃分信仰和王權,你們這麼做,是讓兩個變的更不清楚,以後更難以統治,拋開這個問題暫且不提,一旦立教廷為國教,你準備如何應對來自女巫密會和雙子半島的壓力?難不成,你還指望她們也乖乖的服軟,任由教廷的侵蝕和打壓?”
勞瑞王子不以為意的道,“雙子半島早已經成為女巫密會的私有地,她們在那裡一家獨大,除了每年拿出少得可憐的物資送到斷口血堡維繫關係外,她們可曾理會過王室的半道命令?王姐又何須在乎她們的態度?要我說,這反倒是一個給她們施壓的機會,除非她們敢挑起戰火,不然的話,她們只有主動拉攏王室一途。”
蘇菲麗雅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道:“你就不怕將整個聯盟捲入戰火中?”
“戰爭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事情,別人都不怕的話,我們又有什麼可以畏懼的?等拜倫聯盟盡數歸於王室的時候,再考慮這個問題不遲。”勞瑞王子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勞瑞王子的回答,讓攝政公主有幾分窒息,在他的嘴中,戰爭就跟喝涼開水一樣簡單,缺乏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這件事情並非兒戲,將會牽扯到王室的百年根基,同時也牽扯到無數人的利益,你抱著好心出發,不代表別人用同樣的心態回應。”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眼見勞瑞王子一副越說越堅定想法的模樣,只能走迂迴政策道,“而且德爾特教皇死的不明不白,在與新教皇談話之前,還好好的,談之後,當場暴斃,除了新教皇,現場再無他人,這件事情怎麼看都不單純,萬萬不可因為輕信他人,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
“我又不是小孩,這裡面的分寸,我知道該如何把握,而且這件事情僅僅是臆想,還沒有完全敲定,在這之前,聖喬治教皇將會派遣專門使者前來王都洽談此事。”勞瑞王子笑著回答道,“就算情況再糟糕,還有王姐在後面幫我頂著呢!”
勞瑞王子最後一句半開玩笑的話,讓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一陣沉默,半晌之後方才開口道:“從你接掌王位的那一刻開始,王室將會變成你的責任,不再是我的,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生活,我不可能無限制的幫你揹負下去,無論你最終做出怎樣的選擇,出現怎樣的後果,都需要你自己承擔,在做任何決定前,還請仔細思量思量,你現在不是王子,而是蘭斯洛特王室的王,你所做的每一個重大決定,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你治下的領民,當你不再為他們思考的時候,他們同樣也不會再向你效忠。”
說完這番話,攝政公主蘇菲麗雅連告別的招呼都沒有打,轉身離去,對勞瑞王子的連聲招呼置之不理。
等攝政公主蘇菲麗雅走遠,伊妮德如同幽靈一樣在勞瑞王子的身邊冒了出來,面無表情的道:“看來公主殿下確實不喜歡教廷,更不喜歡看到你與教廷糾葛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