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起身,好像十分配備的樣子,連高跟著也不穿了,直接在屋子內走動。
菊花為茶,竹筒為杯,灌以炭燒的熱水,別有一番清香。
“吳念,你坐一會吧,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開始叫我的名字,語氣似乎也變得正經些,不再是白天的放蕩和輕佻。
“爽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出獄也是你們安排的吧。”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問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放我出來?”
“主子看上你了,我們只能照辦。”
“看上我?主子是誰?”
包玉醉苦笑一聲,嘴角上揚又帶有傷感:“我十四歲就入這一門了,到現在都沒見過主子,聽說是個男人,年紀不小了,身上穿的都是人皮所制,很邪的一個人。”
“這一門?你們有很多人嗎?”
“數不勝數,我只是萬千棋子中的一個。”
“他很邪,為什麼還要跟著他?”
“逃得掉嗎?”
說完,包玉醉還特意對著我笑了一下,這笑容十分複雜,三分嫵媚,三分挑逗,還有四分無奈。
“爽爺,大家都是明白人,有話直說吧。”
“說什麼?”
“為什麼是我?”
“換個問題。”
我頓了頓:“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包玉醉挺直了腰,人也變得正經:“樓蘭,羅布泊,大興安嶺,你都知道吧。”
“知道,在窯子裡有人給我講過。”
說完,我腦袋嗡的一下,媽的,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窯子裡為什麼偏偏有號友給我講這些呢。
結果只有一種可能,當我陷害我進窯子的,也是這幫人。
包玉醉坐火堆邊,雙腿緊閉,手肘倚在膝蓋上,手掌拖著腦袋,火光在她臉上翩翩起舞,她仰起頭時,臉上不經意間浮現出少女的純真:“問你呢,知道嗎?”
“當初送我進窯子的人,也是你們。”
她愣了一下,沉默了得有半分鐘才緩緩開口:“你還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