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驤由於連勝數陣,心情大好,便道:「仲宇(何昱之字),直言無忌,直言無忌,哈!哈!哈!」
於是何昱之將昨晚的疑慮說了出來。
明驤越聽臉上神色越來越難看,直到何昱之說道龍勝越可能是詐敗時,臉色一沉,說道:「你是說我武藝不如那個番子?」
何昱之見明驤臉色不善,只好說道:「屬下不敢。只是提醒明大人,別中了敵人的驕兵之計。」
明驤聽了更是不忿,高聲道:「現下你是質疑我不懂兵法?還是我糊塗,搞不清敵人的詭計陰謀?」
行軍中的兵士都向這兒瞧了過來,何昱之見明驤動了氣,想要噤口不講,但是想到事關數萬弟兄生死,於是準備拼著讓明驤處分也要直言諫之。
這時,陸培業在一旁插口說道:「明大人,何副將當然不是懷疑您的武藝,我等在您麾下已久,您也知道何副將天生一副直腸子,想到甚麼說甚麼,絕無惡意!大人請不要見怪!」
原來,這陸培業與何昱之極是要好,深知何昱之的固執脾氣,見到何昱之策馬靠近明驤,就知道何昱之要糟,於是也慢慢馳近兩人旁邊,倘若何昱之說錯了話,便可替他緩頰。
明驤想到何昱之素來正直剛強,自己也常委他以重任,於是對何昱之及陸培業說道:「罷了!罷了!仲宇不必操煩,我自有區處。」
兩人訕訕的退下,陸培業卻是去埋怨何昱之,如何不懂人情世故,以明帥的脾氣,有些事情去說是沒用的,只能默默準備應付將來的大戰,兩人都希望這只是自己多慮了。
南路軍在副帥王知進的催兵猛進之下,九月十五就攻抵太和城北面。
鮮于仲通率北路、中路唐軍也是一路上連勝數陣,南詔北庭軍節節敗退,迅速向太和城方向退去。
各路唐軍幾乎毫無阻礙的到達南詔都城太和城的地界,北路、中路軍於九月十六與南路軍軍馬會齊,離太和城三十里下寨,鮮于仲通與幕府書記吳炳瑞相視對望一眼,沒想到,這南路軍竟然到的如此之快,實在出乎意料。
更奇怪的是,原先與唐軍交戰的南詔南、北庭軍馬都失去蹤影,唐軍派出大批哨馬,探子都沒找到這兩部兵馬的蹤跡,只能確定方圓四十里內,並無敵蹤。
唐軍總帥鮮于仲通決定不理會這兩支兵馬,全軍休整數日,五日後,先試攻太和城,唐軍在太和城外趕製攻城器械,伐木之聲,聲震數里。
奇怪的是太和城卻無一絲聲息傳出,唐軍將士全都心中猜疑,甚為不解,難道南詔打算豎起白旗,不戰而降,還是這一片寧靜的死寂之中,隱藏甚麼不可告人的玄機?
南詔太和城西倚蒼山,東臨洱海,此城雖為南詔都城但其實建城並不久遠,南詔開國君主皮羅閣驅逐原先居住於太和城的河蠻部落,並將都城從南部的巍山遷到北部的太和城,以加強對北部的控制,這不過是十二年前的事,事實證明這的確是個明智的決定,這個決定將經濟與政治重心北移到人口稠密,物產富饒的北部,也使得南詔國力有大幅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