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股藥材味。
她意識渙散,卻也隱約記得她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後半夜,又落了雨。
烏雲散去,躲在雲翳之後的那一輪彎月又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冰冷刺骨的雨水將她全身淋溼,透骨的冷。
她費力的睜了眼。
他們還在她先前昏迷的巷子中,夜一倒在她的不遠處,手上沾滿了血,那柄他視若珍寶的長劍,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身旁。
宋以歌費力的挪騰著身子,想要爬過去,可剛剛一動,整個人身子便扯著疼,疼得她眼淚水不停地往外冒著。
她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齒,伸手,手指扣在地磚的縫隙之中,借力將自己的身體拖動,就是這樣,她一點一點的挪騰,費了好大的勁才爬到了夜一的身邊。
不過是一丈的距離,宋以歌卻覺得她好像用盡了這畢生的氣力。
他身上有訊號彈。
她想要自救,就必須再放一個訊號彈出去,以確保他們能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找到救回去。
雨水順延著她的臉龐流下。
流在她的嘴邊,隱隱的帶了些腥氣。
她伏在那,雨水滴滴答答的濺落,搭在了地磚之上,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微弱。
她不敢睡,不敢閉眼,她怕自己只要一閉眼,便再也睜不開。
天邊,似有束光打下。
影影綽綽中,她恍似瞧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正逐步逐步的朝她走來。
他著白衣,束著白玉冠,絕豔如畫的眉眼間滿是心疼。
他俯身將她溫柔的抱了起來,手擱在她的腰側,很好聞的香味混著溫熱的觸感將她一同包圍。
他伏在她的耳側,溫聲道:“我怎麼一不在你的身邊,你便將自個弄成這樣,瓔珞。”
她的手指費力的往前抬了抬,可什麼都夠不著。
就連“檀郎”二字,也悉數捲入了唇齒之中。
帶著求而不得澀意。
紛雜的聲音在特定的某個時刻捲入了耳中。
有人在她的床沿邊坐下,將她溫柔的扶了起來:“歌兒,我們先將藥喝了好嗎?”
好。
她在心中無力的想道。
熟悉的藥味充盈了整個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