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驚疑,打量荊婉兒,半晌才說:“聖歷年間?這期間的案卷,早已封存不許任何人查閱…”
荊婉兒看著那個主簿:“大人奉旨查案,陛下早已給大人授意,但凡與案件有關,都可以任意調閱,不受阻礙。”
那主簿臉色顯然變化。
荊婉兒面上平和,聲音也是柔柔的,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
那主簿暗自流了汗,低頭半晌說道:“姑娘在此稍後,我去為大人取案卷。”
那主簿進入檔案室深處,過了許久,身影才又從盡頭出現,懷中,抱著厚厚一沓陳年的卷宗。
就單單聖曆元年,到長安三年,就已經涉及到了兩次帝位的更迭,大理寺這些檔案,都已經被下旨嚴禁封存了,但是如今裴談突然要調閱,而且是奉旨查案的名頭,讓管理檔案室的人心裡不安。
主簿抱著案卷出來,走到荊婉兒面前:“姑娘小心些拿著。”
這些案卷上,都有蠟漆封口,擅動一定會被發現。
荊婉兒從主簿手裡接過案卷,淡淡一笑:“我這就給大人送去。”
她轉身離開,向著裴談的書房走。
這三四日的時間,沈興文每日都與裴談在書房,從早到晚檢視當年記錄,從文山詞海中尋找蛛絲馬跡。
“所有記錄有當年案件供詞的紙張,其中所言都有無數相左、悖論的地方,說明這些供詞,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真實性。”沈興文扔下了自己一天來看的所有供詞記錄。
想要給一個人安插罪名太簡單了,隨便捏造幾份供詞就行。甚至哪管供詞上的人存不存在。
沈興文的聲音並沒有掩飾的強硬,因為書房周圍連一個下人都沒有,他們在書房討論,自然不能傳出去。
荊婉兒站在書房的院子門口,不知為什麼沒有進去。
她靜靜地聽了一會沈興文和裴談的談話,才慢慢看向自己手上捧著的案卷。
她伸手把最底下的那本案卷抽出,放入了自
己的衣袖。
荊婉兒捧著剩下的卷宗,走到了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沈興文,他幽冷掃了一眼荊婉兒。
荊婉兒抬腳走進去,看見裴談坐在桌前,一張長長的紙搭在他的手臂上。
“大人,”荊婉兒走過去,嘴角有微笑:“長安三年的案卷,都在這裡。”
裴談看向她:“辛苦你了。”
荊婉兒把案卷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裴談正在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