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死者留下了什麼重要訊息的話,他們就能夠看見,但是也僅僅能看見這一次。
因為就算松木能滲水,這一桶澆下去也破壞差不多了。
裴談垂著眼睛:“倒吧。”
荊婉兒咧嘴一笑,手一滑,水桶就傾倒在了桌子上。
桌子被水淹沒,荊婉兒趕緊放下水桶,仔細盯著桌子上的變化。
水從桌上流到地上,就看原本淺色的松木桌面,浸了水以後變成深色。
這是木頭的正常變色、
片刻後,等水更浸透,更深的顏色,顯示出來了。
那些更深的顏色有點像是凹進去的刻痕,清晰起來,就能看出是字。
荊婉兒不由看向裴談,裴談不由目不轉睛看著顯露在桌面的字。
那密密麻麻的,竟是一篇文章。
寫在這桌子上的,並不是什麼遺言,也不是什麼憤然之語,而僅僅是一篇文章。
荊婉兒也盯著那文章讀了兩句,“王權富貴,不過民本。”
她看了看裴談:“大人,什麼意思?”
這些考生舉子寫的東西,大多都帶著抹不去的酸腐氣,也難怪荊婉兒這樣的姑娘看起來費力。
文章裡面缺字少句,可不妨礙裴大人讀懂。
這是一篇…合格的考場文章。
又是考場文章,這已經是本案裡,出現的第二篇文章了。
恰好寫了這兩篇文章的人,本人都死了。
今年的科考,是否真如此不吉利。
荊婉兒倒似有些洩氣了,為何一個將死的人,寫在桌子上的不是憤懣怨語,倒是一片連篇累牘的文字?
“這個人坐在這裡寫文章的時候,至少還不想死。”裴談看著那字,一個將死之人即便是自己想尋死,也不能寫出這麼狂草的字。
坐在這裡喝酒,難道喝著喝著就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