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也是甕中的鱉。
裴談終於慢慢眯起了眼睛。
紫嬋兒也望著裴談,也許是知道死亡臨近總要掉下眼淚,“裴大人…”她喃喃說著。
裴談忽地唇邊露出一抹淺笑,“那如果,荊婉兒不在長安城中呢?”
——
這世上有些人男生女相,也有人女生男相,分明是一副女兒身,卻因為某種誤會,不得不被逼以“男兒”的身份生存。
其實在傍晚盤點十六名小廝的時候,有一個身子顫抖的極為的厲害,可惜的是,包括死士首領在內也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只能說宗霍太過邪惡,每個人在面對他時,害怕的情緒都情真意切,自然無法發現。
清點結束後,所有小廝都散開,那“小廝”躲到巷子裡,渾身發抖捂住要哭的臉。這時有一道身影走向“他”,是個窈窕美麗的婢女,那婢女望著“他”笑:“你很害怕嗎?”
那“小廝”極厲害地顫了一下,立即抬頭看向她。
雖是穿著婢女服飾,可是那張臉,“小廝”卻不認得。
那婢女微笑著:“原來你是女人。”
那“小廝”頓時抖得更厲害,她盯著婢女的臉,像是在絕望。
如果被發現了,在這個宅子裡,只有死。
婢女望著她,似乎也在思考什麼,忽地婢女笑了一下:“其實你是女人,是一件好事。你相不相信?”
“小廝”望著面前始終和善溫柔的那張臉,終於鼓足勇氣冒了一句:“你到底想怎麼樣?”
婢女歪頭望著她。正如她能看見,從下午喝完那碗“參湯”的宗霍,已經成為即將溺水的魚,只需輕輕一推。
婢女輕柔笑了笑:“因為現在那位公子爺最需要的,正巧是一位女人。”
如果還是一個外表“小廝”,能隨時利用這個身份進出裡面那個院子的,那就更好不過了。
那“小廝”有些驚懼地看著這個陌生婢女,不知道對方到底意欲何為。
而婢女也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位公子爺才是這座宅子的主宰,只要他還在一日,就永遠都會擔驚受怕。”
不止這位假冒身份的小廝,其他真正的小廝,婢女,死士,都不過是隨時被那位公子爺捏著玩兒的螻蟻。
婢女笑的溫溫和和:“所以你明白了吧,他現在病入膏肓,若是無法康復,等待他的也只有一條路,死…”
“小廝”臉上的驚懼更深,已經轉變為僵硬呆滯。
“現在戲臺已經慢慢搭好,萬事已經做妥準備,就欠一股東風了。而這東風,便是你。”婢女面色含笑,溫軟地看著這位女身男相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