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女人,很苗條,很瘦。
但是上半身鼓鼓的。
可惜鼓起來的位置不是胸脯,而是脖子。她的脖子,鼓起了一個大大的肉瘤,像是脖子上,又長了一個腦袋。
女人臉上帶著一張紙面具,面具上邊什麼都沒有,甚至,眼睛、鼻孔、嘴巴的位置處,都沒有開孔。
她難道不需要用眼睛看東西?不需要用鼻孔呼吸嗎?
一張白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但我卻有一種錯覺,這個女人,正在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皮囊之下的骨頭,都給看清楚。
女人穿著一件很好看的紅裙子,鮮紅鮮紅的,像一朵妖豔的玫瑰花。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大肉瘤,她應該會很好看。
女人懷裡,抱著一方襁褓。
襁褓裡,有一個小嬰兒。
和沈老太的咒怨娃娃不同,這個小嬰兒,在襁褓裡滾來滾去。
是活的。
他的臉上,也帶著一張白色的紙面具。
但是眼睛的部位,開了兩個小孔。能看到小嬰兒的眼睛,透過面具,在四下觀望。
但這雙眼睛,貪婪、狂野、圖謀不軌,根本不像是純潔的小嬰兒,該有的眼神!
簡直駭人聽聞。
女人帶孩子的本領,似乎不太嫻熟,小嬰兒有半截手臂,沒有被被子裹住,露在外邊。
我的心臟,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嬰兒的手臂上,長滿了白毛!
織女的孩子,腐爛的都發黴了!但是,居然還活著!還在她懷裡,拱來拱去。
可織女的脖子,發黴的嬰兒,腐爛的水果,如果論對我的震撼程度,都排不上第一。
排第一的,是窗戶上,那道怪影兒……
準確的說,是那道怪影兒的主人。
昏暗的燈泡下,一個人,凌空漂浮著。